【本作品由书本网提供下载,欢迎光临书本网。更多最新全本小说请访问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/ 或直接百度搜索:书本网】 第一章 “什么,是延宽那臭小子?” 在经过莳翰的精心调查下,这才查出婚礼上的状况是莳雨前男友范延宽所搞出来的把戏。 “还不都是老姊,老在人家面前跩得二五八万的,再怎么说两人好歹也曾经是老相好过……”“去你的,你用词不会唯美点啊?”莳雨一怒,将整个抱枕朝他头上飞去。 莳翰将抱枕给接个正着,并睁着大眼说道:“我有说错吗?为了聂翔那大帅哥,你可以用一些可笑的理由把你的小宽宽给三振出局,你起码也得看在他们两个还是同部门的份上,给他留点面子吧!” “别忘了一个是协理,一个是总经理,同样都是“理”,官位差很多的。”市侩的夏母不忘提醒莳翰。 “就是啊,光凭一个协理的薪水,还不够你妈打八圈麻将呢!”夏父与夏母站在同一阵线,两人自是同一鼻孔出气。 “这就是你们不聪明的地方,要不是你们太过于赶尽杀绝,对方也不会给你们来个致命一招,看,现在被将这一军,我看你们只好输棋投降了!” 莳翰跷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上,眼看着快得手的计画,却被个小娃儿搞砸,说来说去还不是他老姊太过嚣张,才会被前男友暗地里摆这一道。 “女儿啊,那你……再去跟聂家解释一下,我想聂翔一定会原谅你的,反正你就来个打死不承认,推说跟你没关系就好了,男人嘛,不就是给他撒撒娇就没事了?”夏母推推莳雨,这煮熟的鸭子飞了实在可惜。 莳雨似苦带笑地看着夏母,她皱着眉说道:“老妈呀,聂翔的脑子是多么灵光,你又不是不知道,他做事一向喜欢追根究底,你以为我只要躺在他怀里,像只猫一样喵个两声,他就会笑着说没事吗?别傻了!” “不看僧面看佛面,那由老爸我出面去跟他说说,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。”夏父站在众人面前,但家人仿佛不把他放在眼里似的,看都不看他一眼。 “老爸,别忘了上回你趁我们全出国时,到黑美人大酒家去玩美眉,结果被警察临检,还劳动聂翔他爸爸妈妈去把你给保出来,我相信你要是记忆犹新的话,应该不会认为自己出面有多大的份量吧?”莳翰一提,倒让夏父自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。 “老不修,这帐我还没跟你算,你倒好意思自己提了。”夏母一眼瞪向他,越看这老头越不顺眼。 “好了,你们两个别吵了,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如何能挽回聂翔的心,要是他不跟我结婚的话,将来什么费你们都休想拿到了。”莳雨忧心忡忡地说道。 说穿了,莳雨对聂翔的爱还没有一笔庞大的金钱还来得重,会藉机接近聂翔,进而与他谈情说爱,说坦白些,不就是看在他们家的钱,在这感情淡薄,世态炎凉的时代,她早就被训练成只要面包不要爱情的冰冷性格,就算聂翔条件再怎么好,她还是要金钱与自由兼得,至于那些什么山盟海誓、天长地久,她根本就不看在眼里! “不然你至少也要打个电话去看看聂家的反应,我相信聂翔只是在气头上,也许现在已经气消了,会跟你好好谈谈的。”夏母替她拿起无线电话,要她别那么快就放弃。 “到时候要是追究起来呢?” “就说是前男友陷害的,看不得你和他结婚,最后再在他面前哭个几声,我想就会没事的。”夏父更是鼓励着她,这到嘴的肉他可不想就这样丢了。 家中两老是不达目的绝不放手,而莳翰对这件事则是抱持中立国的立场,说难听点,这株墙头草才不会那么快就表态要支持谁,一切要等到大势明朗他才会加入意见。 照这么说,她还是非得打这通电话不可,尽管耳根子会受到无情的轰炸,她还是得忍一时而求风平浪静……喔,不,是财源广进了……“如果……他骂我呢?”莳雨一脸快哭快哭的样子。 “想想看将来离婚后的那笔赡养费,别忘了阿汤哥付两亿美金给他老婆那条新闻,两亿美金耶!”夏母在一旁给她打助胆针。 “是啊,还有布鲁斯威利也给黛咪摩儿好几栋地中海和加勒比海的别墅……”夏父更是说得夸张,家中的一切全寄望在她身上了。 “天啊,原来这两个LKK老爱看娱乐新闻,原来都是在注意这些。”莳翰摇着头,对于他这抢钱一族的家人,有着莫可奈何的感慨。 在两人一搭一唱下,莳雨总算拨起聂家的电话号码。 在响了五六声后,总算有人回应。 “喂,请问聂……喔,你是聂馨啊,你哥哥在不在?” “哼,无缘的大嫂,你打得真不巧,他刚刚搭飞机到普吉岛去渡假,对了,现在是幼稚园下课时间,你该去接你小孩了!” 聂馨回完话,马上就“叩”一声挂上电话。 “聂馨她说什么?”两老凑到她的脸颊边。 只见莳雨两眼无神,电话瞬间从掌心滑落,“他……他去普吉岛了,哇哇……我人财都没了啦!” 一整个下午,只听见莳雨嚎啕大哭的声音,以及两个老人家轮流反覆抽面纸的动作。 “要搭乘长荣航空BR-267号班机前往普吉岛的旅客,请到二十七号登机门准备登机……”苏媛提着两大箱行李,与好友潘紫虹正划好机位,前往二楼的出境大厅准备出境。 “你终于肯相信我是个幸运女神了吧!随便买瓶饮料寄上截角,就能够得到普吉岛来回机票,跟我做朋友你真是有福气!”站在手扶电梯上的苏媛,趾高气扬地看着身旁密友。 “多亏你还想到我,愿意把另外一个名额跟我分享,我才能偷得浮生半日闲,远离台北这肮脏混浊杂乱的环境……”紫虹一身时髦摩登打扮,与苏媛简洁朴实的装扮显出强烈对比。 “三八,好姊妹还跟我客气那么多,那是你有眼光选上我当你的好朋友,算是老天多长只眼给你。”上了手扶梯,苏媛慢慢朝出境口而行。 紫虹将墨镜一抬,用镜架指着她说:“你说得没错,交到你这好姊妹,比捡到黄金还开心,我想,在未来的一百六十八个小时内,我都要给它过得辉煌灿烂。” “不过是去普吉岛,又不是要你嫁到欧洲皇室当王妃,有什么好辉煌灿烂的?”这女人也乐观过了头。 紫虹可不这么认为。“想想看,光是飞机就是商务舱,饭店呢?则是五星级豪华观海大饭店,接着又能让我们免费用信用卡血拚十万块,最重要的……还有两天的行程是用私人快艇载我们到附近的神木岛去住海中别墅,你说,这不够辉煌,不够灿烂吗?” “是啊是啊,这么会算,有本事就去抓个富商,你就每天可以过这种生活了啊!”人还是脚踏实地些的好。 “苏小姐,你以为富商跟流浪狗一样满街跑吗?咱们只要吃得饱睡得好就该谢天谢地了。”时机歹歹,富商倒的倒、垮的垮,她不敢奢望。 “不止这样,我们还要把握机会找个好男人,在物质生活上输给别人,但在感情的生活上,我们一定要比别人还要认真,找一个肯真正爱我们一辈子的人。”苏媛年纪虽小,但志气却大。 紫虹看到苏媛说得这样慷慨激昂,仿佛是要枕戈待旦出兵打仗的战士,她们都渴望能有一段轰轰烈烈、可歌可泣的爱情,对方不一定要有钱,但一定要很爱她们,这种男人看似简单,但却不易寻获。 “对,好男人要比有钱男人还可靠,不过如果这个好男人也能够非常非常有钱的话,那我也是不会反对的……”紫虹越说越开心,全都忘了要把护照交给海关检查了。 “梦要是作完了,请把护照拿给人家检查吧!”苏媛脸都快要被丢尽了,整个海关人员全看紫虹在那自顾自的笑着,就是不知道她在笑些什么碗糕! “哇,这太棒了,整个商务舱都没人坐耶!” 一走进机舱,潘紫虹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。 “现在又不是旅游旺季,何况到普吉岛只有四个小时的旅程,在全球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,会有人肯花钱坐商务舱的话,家里的钱一定多到淹肚脐。”苏媛就事论事道。 在空少的帮忙下,两人的简便行李才被安置在上层行李箱中。 “所以我说一定会辉煌灿烂的,你看看,整个商务舱都没半个人,我突然有一种……坐空军一号的感觉,就是那种总统座机,上头你想怎么趴、怎么躺都随便你。”兴奋无此的潘紫虹,情绪一直处在亢奋中。 “没半个人有什么意思,这种孤单单的滋味,还不如有许多英挺高大的帅哥坐在身边,那不是更增添旅游的乐趣吗?”苏媛想得更美好,人生本来就应该时时充满新鲜感。 “你还比我会想嘛,想来这趟出游,你一定比我还会抓住机会,一把就捞几十个男人回去。” “你以为我来捞鱼啊,我才不会跟你一样,看到皮相优的就黏上去,注意内涵,别让自己的格调降低了。”要重量,更要重质。 被苏媛着实地训了一顿,紫虹这才把滚烫烫的心火降下来,若非两人早已是从小共吃一个便当,手牵手去上厕所的手帕交,紫虹早就负气走了,哪能让她这样说一句,浇一桶冷水。 “对对对,你的格调永远是最高的,反正做朋友本来就是有互补作用,我认命了。”紫虹大饮一口红葡萄酒,不想心情受到影响。 只是这样的纷争才刚落幕,适才替她们搬行李的空少突然就来到她们身边。 “两位小姐,不好意思,能不能将你们的登机证再借我看一下。” 坐在走道旁的紫虹抬头望了俊俏的空少一眼,又看到后面站着一位比空少个头还要高大,又更有型的男子时,不免怔愣了会,才好奇地问:“干么,怀疑我们是偷渡客啊?” “你在胡说些什么?”苏媛瞪了她一眼,随后笑笑地问着空少。“有什么事吗?” “是这样的,这位先生说你们坐了他的位置,而且是那个位置……”空少笑出一口白牙,并指着苏媛坐的靠窗位置。 “不会吧,这……这怎么可能?”苏媛感觉莫名其妙,马上从皮包里拿出登机证,她比对一下号码,然后又说:“就9K,没错啊!” 聂翔也马上将登机证亮在三人面前。“对不起,我也是9K!” 当他突然出声时,苏媛和紫虹才认真地打量眼前这位高大挺拔的男子。 这男人五官俊朗分明,中分的发型带点波浪,头顶还架着一只萤黄色的墨镜。上下两排牙齿整齐干净,轻便的BOSS休闲衬衫,配上亚曼尼牛仔裤,可说是天生的衣架子,不过那张脸像个板模模子,生冷地没半点表情。 “喂,喂,是谢霆锋耶!”紫虹笑得阖不拢嘴,不停地拍着苏媛的手。 苏媛定睛一瞧,发现这男人是有三分谢霆锋的酷劲,但仔细一看,毕竟并不是本人。 “正经点,现在在谈正事。”苏媛对她咬着耳朵,接着便跨到走道上,将登机证拿给空少看。“看来是你们的作业有疏失了。” 空少将两人的登机证拿来一比对,才发现号码果真是重复了。 “那请你们双方……” “我不要!”苏媛和聂翔异口同声说道。 不等空少说完,两方早就猜得出是要他们其中一方让位,基于先说先赢的游戏规则,两人自是不愿慢人一步。 “小姐,我是这家航空公司的VIP客户,一向都是搭乘商务舱,而且我每次都一定要坐窗的位置,你可以问他们的座舱长……”聂翔边说着,苏媛边点头,等到对方说到一个段落时,她挤着牵强的笑纹道:“你说完了没?” “我?我说完要你听得懂才行啊!”聂翔将眉毛蹙紧,不解这女人怎么一副鸭子听雷的样子。 “我听懂了,那麻烦你自己找位置去坐吧!”苏媛一个屁股登地坐回原位,继续和紫虹聊天,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。 紫虹卡在中间,也吓愣住了,向来给她有如小龙女般清新温柔个性的苏媛,怎的一下变成暗杀雍正的吕四娘,强悍到让她也吓了一跳。 “对……对不……” “不必要跟这种人道歉,那是他先不尊重我们的。”苏媛斜瞪紫虹一眼,还硬是将她给拉回座位坐好。 “苏媛,你……你在做什么?人家那是VIP的会员,而我们只是抽奖抽到的机票……”紫虹总觉得不免有些失礼,凭对方的身分地位,应该可以叫座舱长来请她们换位,可人家对方并没这么做碍…“抽奖抽到的也是位置,我们没理由要换,何况整个商务舱的位置还剩那么多,为什么偏偏要我这个位置?”苏媛有口气咽不下去,她就是受不了那种财大气粗的土流氓。 “原来你们是抽奖抽到的机位啊?”聂翔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。 “喂!你懂不懂礼貌啊,偷听女孩子讲话?”苏媛越看他越觉得厌恶,渐渐地,她慢慢扬弃“帅哥凡事都可原谅”的论点。 “这机舱就这么小,你们还讲那么大声,我……我不想听也不行啊!”聂翔心情已经够恶劣了,还被这女人凶着好玩。 “我不是气你这点,而是你……你说话那种狗眼看人低的语气,什么叫做……“你们是抽奖抽到的机位啊?”,特别是最后那个“氨字,让人听了就十分不舒服。”苏媛二度站起,她生平最痛恨有钱人那种拿钱砸人自尊的心态,听来刺耳非常。 两边的火药味浓到几乎可以将这架飞机炸碎,紫虹见两边人士都是湖南骡子的倔气,于是她陪着笑脸,对着聂翔开始说情达理。 “这位先生,你想想看,要是你坐在这个位置,那我坐你旁边的话,你……你吃饭不雅的样子和睡觉流口水的模样不就会被我看得一清二楚吗?像你这么帅气英挺的男人,应该不想在美女面前破坏形象吧,所以你不妨可以破这么一次例,让我们姊妹俩坐在一块吧!”难得说出一篇大道理的紫虹,讲出这番话来还挺中肯的。 聂翔想了会,多少还是有她一点道理存在,想着这趟出门是要散心放松的,没必要在这节骨眼搞得自己一肚子牢骚水。 “算我倒楣……” “你说什么,你倒什么楣了……”听到这句话,苏媛更是怒不可遏,她索性拿起喝了一半的红葡萄酒,整个往他身上那件昂贵的BOSS白衬衫泼洒而去。 瞬间,整件白衬衫像是一幅泼墨画般晕了开来,聂翔、紫虹、空少全都张着半开的嘴吓傻住,唯有苏媛紧闭朱唇,嘴角绽出冷笑,一点也不当它是一回事……“你看你,幸好对方修养好有风度,要不然咱们麻烦可大了。”紫虹小声地对身旁翻着杂志的苏媛说道,还不忘回头瞧瞧左后方的聂翔。 苏媛有些心虚地吃着小泡芙。“谁叫他要说一些话来激我,我说过,我最讨厌那种有钱,又喜欢用钱来砸人自尊的人。” 这句话听来虽是无波无浪,但潜藏的能量却是能翻江倒海。紫虹哪敢随便在这火药库面前玩火,只好噤声作罢。 而坐在紫虹左后方的聂翔,在被苏媛泼了一身红酒后,本想叫座舱长前来评理,但最后在空少的劝说,并答应由公司负责将他的衣服清洗干净下,只好自认倒楣,不再坚持下去。 事情在飞机升空不久后,渐渐平息下来,然而一波才刚平,另一波又蠢蠢欲动,准备蓄势待发中……“紫虹,借我过一下,我要上洗手间。” 喝了一大堆饮料,苏媛觉得有些腹涨,这才起身朝后走去。 她经过聂翔身边,觉得刚刚自己过于激动,而有些不好意思,但谁叫他就不懂得礼让女孩子一点,如果他明白LadyFirst这种世界性的共通语言,她也不会气呼呼的对他动粗,还把他的衬衫给弄脏。 “你……你好。”聂翔和她四目交接,牵强地挤了点和平性的笑容。 “嗯,好……还好啦!”苏媛扁扁嘴,少开口避免滋事。 “我这里有一些波萝蜜和香橙,你要不要来一点?”聂翔为了表示自己的善意,忙将桌上的一大盘水果奉上。 “好……不要!”她的笑脸瞬间化为臭脸。“不行,这是你们有钱人家吃的,我们担当不起。”不知怎么地,她就跟他对上了。 “没关系,我还有很多。”聂翔将水果递过去,可手腾在半空中,半天也不见苏媛回应。“拿去啊!” “没听过不食嗟来食吗?你若是有诚意要请人家吃东西,不应该是施舍的口气,我可不会因为没吃你这些水果而饿死,你的好意我心领了!”苏媛正眼也不瞧那些水果一眼,即使口中正在分泌着唾液,她还是忍了下来。 聂翔分析她话中语意,直觉认为这样一个倔强的女孩还真是少见,见她上完洗手间后,他重新将水果给奉上,笑脸迎人道:“小姐,能不能赏个脸,我这里有一些很甜又可口的水果,你尝点试试?” 苏媛被他这样一个过于热情的表情给吓到,反而更不敢领教了。 “你的笑容怎么这么假啊,我们待人接物要自然点,看你笑得这样子,比哭还难看。”不行不行,他还得再教育。 这样也不行,那样也不行,聂翔被搞得有点不知所措。 “我要不这样笑,你认为我该怎么笑才正确。”聂翔自觉窝囊,连个笑都要请教别人。 苏媛看他当真的表情,将脸贴向他道:“你真的肯虚心求教?”有钱人会低声下气,她持观望态度。 “我当然肯学喽,微笑是国际礼仪,要是能学得让所有人都认为你很亲切,那做什么事都会很方便的。”聂翔心想着,说不定他们也会化干戈为玉帛。 “你想做什么事很方便,钓马子?”一针见血,看他怎么反应? 聂翔被她这样一问,吓得傻眼。“怎么会是做这种事呢?我是说在工作上,和拓展人际关系上。”吁,好险,这女人脑筋还真是灵活。 “算你够正派!”苏媛姑且先相信他。 “好,若是想要得到别人善意的回应,自己要先散发出一种活力,有钱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冷冰冰的,告诉我,你家人是不是也很少微笑?”苏媛索性坐在他身边,与他上起美姿美仪课程。 聂翔想了想他的家人,没错,一年到头很少看到他们笑。 “嗯,没错!” 这时,紫虹也听到后头两人在窸窸窣窣的交谈声,偷偷将头转了过来,观看这对小冤家如何进展成小亲家。 “你就是长期处在一种没有欢笑,没有童心的环境中……”“对不起,什么叫做童心?” “就是小孩子的单纯心性……喂,我在说话你别插嘴好吗?”苏媛斜睨他一眼,仿佛是小学老师在指责学生一样。 “是、是……”聂翔仿佛像个小媳妇,不敢顶恶婆婆的嘴。 “由此看来,你要改善你的人际关系,就得要先学会微笑。” 聂翔这次不敢开口,只是点点头。 “好,看在你这么有心份上,那我就教你,首先呢?将嘴角微微上扬四十五度,并且要配合眼神,带点柔光,感觉上天空好像降下许多花朵,而你正沐浴在春天的怀抱中。”苏媛边说,边将动作给比了出来。 聂翔看她那张可爱的脸蛋,还有那抹灿烂似阳的笑容,整个灵魂像是被她吸走似的,不断盯着她的俏脸看,她的笑靥有着高中女生的清纯,也有少妇的一种含蓄,可说是好看极了。 “你在看什么,换你了啊!”苏媛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,将他魂魄给抓了回来。 “喔,对不起,我看得太出神了。” “既然出神,那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得很好。”她认真将眸子对准他那张准备应考的脸。 只见聂翔的嘴一下子抽动左边,一下子抽动右边,眼睛有时挤左边,有时又挤右边,眉头锁得像是千斤大炼,连个“笑”的鬼影都看不见。 “柔光啊,要散发着柔和的光辉啊,哎呀,不对不对,你这种脸看起来像是参加丧礼,你必须将笑容可掬的感觉给表现出来。”苏媛在一旁不停比手画脚,看在紫虹眼里,只能抱着肚子,一点声音也不准笑出来。 聂翔向来冷酷惯了,要他一下子笑得像邻家大男孩,还要将柔光的感觉表现出来,可说是要了他的命。 “你说得倒容易,这笑容可掬要如何表现?”聂翔感到气馁,有些事根本不是说做就能做成的。 “这笑容可掬嘛……这掬字嘛……”苏媛陷入一团迷思中,对呀,这笑容要怎样才能可以“掬”呢? 她不停地搔着头,直想将这个意义表达出来,看她为了教他微笑而为难自己,聂翔反倒觉得不好意思了。 “算了,想不出来就算了。” 苏媛拉长了脸。“哪能算了,求学问不能这样半途而废,你等等,我到经济舱去找几张笑容可掬的脸来。”为求真实性,苏媛迳自朝后走去。 “不必了,这样太麻烦了。”为了教他微笑而劳师动众,聂翔有种扛不起这包袱的感觉。 这时紫虹突然跑到他面前。“难得她这样热心助人,你就别扫她的兴致。” 聂翔听她这么一说,只好眼睁睁看着苏媛的身影匆匆没入经济舱中。 第二章 苏媛一路飞快地往经济舱走了过去,只是还没看到有哪张笑容可掬的脸时,便听见“啪”一记巴掌声,所有的客人全都将目光集中在苏媛脸上,发现她正怒气冲天瞪着在她屁股旁边的一位日本客人。 “你这老色鬼,下流的日本鬼子!” “是你自己的屁股来碰我的手的,少在那边胡说八道。”日本客仗着一旁还有两名友人,对着自己的轻薄行为根本就不在意。 “低级鬼,肮脏鬼,难怪你们日本人的水准一直提升不上来。”苏媛被这样一骚扰,什么兴致全都烟消云散。 “你讲话客气点,要不然……嘿嘿嘿……”此时这位日本客的其他两位友人也全站了起来,每个块头和长相看起来就像是日本山口组的,其中一位脸上还划有刀疤,另一位手臂上似乎还有枪伤遗留下的痕迹。 “苏媛,到底发生什么事?”紫虹听到后头吵闹声,不得不前来一探。 “这个死日本鬼子偷……偷袭我!”苏媛气呼呼地指着那位采花贼的鼻头。 “你这女人不要太嚣张喔,你自己走那么快,把自己的屁股贴到我手上来,老子我才不希罕摸你的屁股呢!”日本客态度越来越傲慢,最后索性将所有的过错全推到苏媛自个儿身上。 “我……我走太快?”苏媛这下什么好脾气都没了,两眼如火球般忽明忽暗,熊熊烧着。 “是啊,你别自己喜欢我老大就说他吃你豆腐,喂!小妞,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喔!”另一位刀疤男叼着牙签,目露凶光地瞪着苏媛和紫虹。 紫虹被那道锐如菜刀的眼神一瞪,吓得连忙挨近苏媛身边道:“算了啦,也许真的是你会错意,搞不好你自己碰到椅子上的扶手,就以为是人摸你的小屁屁……”“紫虹!”苏媛两眼睁大,不敢置信地看着她。“你……你也认为是我误会他们,我请问你,有哪家航空公司的座椅扶手会顺着你的腰滑到你的大腿,而且还会清脆的发出“啪”一声,你说碍…”“这……”如果苏媛所言属实,那……可真的麻烦了。紫虹在心里不停思量,眼前这三位凶神恶煞,连空姐空少都吓得不敢上前排解,要是真和他们杠上,只怕被砍死都不晓得尸体会不会有缘拼凑在一起……“你在想什么?”苏媛拍拍呆愣住的紫虹。 “我……我是想说……这世界本是同一家,我们不是要有和平的地球村观念,所以嘛……这要真被摸屁股就算是一种另类的打招呼方式,就像那……对啦对啦,阿拉伯人不也是用贴脸颊来表示友善吗?你就当做是对方在跟你打招呼就行了。”紫虹一副姑息养奸的脸,让苏媛越听是越火恼。 “紫虹你……” “好女不吃眼前亏,要是他们下了飞机跟踪我们,把我们迷奸后再将我们的尸块丢到印度洋,到时你我就要变成鱼饲料了。”紫虹对苏媛咬着耳朵,要她忍一忍以求自保。 相较于紫虹的息事宁人,苏媛并不愿就这样善罢甘休,就是每个人都抱着跟紫虹一样的心态,才会让这些日本人越来越嚣张,将吃女人豆腐视为理所当然的陋习。 “我不管,我就是要为自己的权利争回公道。”她不再与紫虹妥协,马上将脸转到三人面前。“我要你们三个日本鬼子道歉。” 三人先是愣了会,最后才忍不住笑了出来。“道歉?哈哈哈,小妞,你就是越辣我们越喜欢……”知道对方好欺负,身边又没别的男性伙伴相助,这三个日本人更加肆无忌惮,大胆地挑逗起苏媛来。 “不错嘛,长得还挺漂亮的,我告诉你们,我们在普吉岛可是有私人的渡假别墅,陪我们三个老帅哥去玩玩,包准你们……”一对碱猪手正要朝苏媛脸上揩油,没想到在半空中却被另一只有力的手掌给钳制祝“你们非得要跟我老婆和小姨子纠缠这么久吗?”聂翔一只手紧紧扣在对方手腕,另一手则握着餐叉,抵住刀疤男的颈部。 老婆和小姨子? 苏媛和紫虹对这称谓感到莫名其妙,再看看聂翔那张镇静表情,并不像是脑筋打错结的模样。 “是……是你老婆和……小姨子啊?”日本客笑得牵强,面对高大威挺的聂翔,气势上就矮了一截。 “怀疑吗?”聂翔见站在日本客后方的枪疤男蠢蠢欲动,便把叉子往他同伴颈部一刺,吓得他不敢再轻举妄动。 这一夫当关,万夫莫敌的气势让苏媛与紫虹全看傻了眼,她们并不是不相信聂翔的本事,而是……难道他不怕这三个日本客会私下寻仇,将他捆成跟木乃伊一样,然后丢进大海里吗? “这位先生……我……我哪有怀疑,既然是嫂夫人,那……我就不打扰,那能不能请你的手……”日本客的脸早已扭曲变形,可见聂翔的手劲已大到可掐死一只拳师狗。 “老婆,要怎么处置,你给点意见吧?”聂翔顺水推舟,亲匿地喊了声老婆。 还没出嫁就被个陌生男子喊老婆,苏媛听得全身鸡母皮掉满地,如果现在不回应他,岂不马上给彼此找难堪;不过要是回应他……那不就承认自己是他老婆,那不是有点吃亏了! “喂,你还在发什么呆,人家在给你解围,你至少出个声音啊?”紫虹靠靠她的大腿外侧,不停对她使眼色。 “出……出什么声音?” “回叫他老公啊!”紫虹说得一脸天经地义。 “老公?” “如果你不想要人命从两条变到三条,你就别再装白痴了!” 苏媛听了紫虹的建议,又抬眼看了聂翔一眼,发现对方额际已慢慢冒出汗珠,显然这种英雄救美的义举快要皮破馅露,撑不了多久了。 “老婆,你快点说碍…要怎么处置他们?”聂翔的脸几乎是呈现直横两种僵化线条,一点曲线也没。 苏媛迟迟没有回应聂翔的话,使得三个日本客渐渐起了疑心,彼此还不停交换眼神,认为这恐怕是一场骗局,纯粹是路见不平,拔刀相助的戏码而已。 “哼,你们真的是夫妻?”始终未出声的枪疤男,正伺机准备采取行动。 “我们本来就是夫妻,你怀疑什么?”聂翔处变不惊,冷静地回他一记。 “那既然你们是夫妻,你就亲她的嘴一下,来证明给我们看看。”枪疤男的一只手藏在怀中,仿佛正准备从西装的暗袋内掏出家伙。 “什么?要亲嘴?”苏媛反射性的尖叫起来,呼吸由缓转促。 “亲就亲嘛,夫妻亲嘴本来就是稀松平常的事,姊,你平常和姊夫没事就喜欢在阳台上打啵燕好,街坊邻居哪一个不晓得你们是整条巷子最恩爱的一对夫妻,既然观众要求,你们就加演一场,这……这可以享誉海内外嘛……”紫虹挤着生硬的笑,眼神充满着求救的哀号。 “我这……”在众目睽睽之下,她实在很难把自己催眠成是一个有夫之妇。 “姊,就别害臊了,让人家知道你和姊夫有多恩爱又不是件丢脸的事。”紫虹乘机当起月下老人,把聂翔的手给牵了过来,与苏媛的手紧紧结合。“就此化干戈为玉帛,你也别对人家那么凶了。” 刀疤男在聂翔将叉子拿开后,本来要伺机偷袭,可是却被日本客以眼神示意,要他稍安勿躁,静观其变再说。 “快呀,要她真是你老婆,事情还很好讲,如果不是的话……臭小子,我不会放过你的。” 对方语带恐吓,看来并不像是开玩笑,在这危险的紧要关头,聂翔心里不停嘀咕,他都愿意将命一搏出来挺她,而她……在顾忌什么?早知道她会这么不干不脆,他就不要那么强出头了。 “我看我……”聂翔一开口,便被紫虹给堵祝“都老夫老妻了还在害羞什么,姊夫,你就主动点吧!”紫虹硬是将聂翔给推到苏媛面前,好死不死,两人就这么胸贴胸,嘴……对嘴了……这种比中第一特奖还小的机率,竟被两人碰上了,紫虹张着大嘴,不敢相信她这一推,竟把两人的嘴黏得密不可分! 苏媛看着自己的两片唇就这样贴在聂翔的薄唇上,一时片刻还会意不过来,不过她敢肯定的是……这男人铁定是不抽烟的,要不然她那敏感的鼻子一定会喷嚏连连,而且反感地将他给用力推开。 为了怕引起那三个日本人的疑心,聂翔只好将计就计,继续演出他下半场的戏码。 只见他捧起苏媛的双颊,索性来个深情拥吻。他不停汲取她口中的蜜津,柔情地在她唇齿间打转,灵动的舌尖滑过寸寸腔壁,并与她的巧舌来场美妙的轻柔华尔滋。 “太好了太好了,你们真是一对令人称羡的夫妻,算我有眼不识泰山,如果你老婆现在还是单身,我一定拚了老命去追她。”日本客见两人亲密的程度,羡慕地不停自动鼓掌。 “你……你知道就好,算你识相。”紫虹舒了一口气,挺起胸,叉起腰来一展雌威。 “那我们就先不吵你们了,走,咱们到后头去坐,这里留给这对恩爱的小夫妻去。”日本客愿意暂时离开这里,把空间留给他们。 紫虹见三人慢慢走到后头,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。“果不其然,确实是有当老大的架式,这些走江湖的人还挺讲道义的……”边说边将头给转了过来,紫虹本来带着笑意的脸庞,在看到苏媛两人时,又吓得瞠目结舌,不敢看眼前这一景象……“你们!” 被她这一喝,苏媛才从遥远的天际飞回魂魄。 她一睁开眼,发现聂翔还把嘴停留在她小嘴上,所有的乘客有些窃笑,还有些低低私语,并对他们投以欣羡的目光。 “你够了没,没看到这里这么多人吗?”苏媛一羞,将聂翔硬是推开,拔腿就往商务舱跑去。 聂翔一看,也马上追了上去。 他看见苏媛坐在座位上,六神无主地不知在想些什么,难道她长这么大还没被男人亲过,还是他这个吻带有什么世纪末毒菌,把她吓得这样魂不守舍。 “你……没事吧?”聂翔轻悄悄地走到她座位旁。 “你……你演戏就演戏,谁叫你那么认真啊!”苏媛手足无措地不知如何是好,被陌生人夺走初吻,难道还要鞠躬道谢吗? “我这是为了救你啊!你忘了刚才那三个日本鬼子是如何准备看我们出糗的吗?如果我只是在你嘴巴上蜻蜓点水沾一下,你以为他们会相信我们吗?再说……那种情况都这么危急了,我能不这么做吗?”说完,还把眼光看向紫虹。 紫虹看着聂翔一张无辜可怜的含冤脸,当然知道自己理亏,她忍不住要向苏媛抱怨道:“人家救你一命,你怎么还用这种口气对人家,要是没有他,我看你现在恐怕早就准备跳机去自杀了。” 在一切归于平静后,苏媛才渐渐降温下来,她仔细想想,实在是自己太冲动,不过……她从小到大也没被男人吻得这么亲热过,若说会让她惊吓成这样,也只能说聂翔的嘴上功夫太了得,还有观众也未免太多了吧! “我警告你,你吻我这件事你可别当成什么好炫耀的事说出去,要是坏了我将来的名声,我要怎么交男朋友?”苏媛对他三令五申,女孩子的名节可不是拿来给他们臭男生当战利品的。 “什么?你还没交过男朋友?”这种有志气又热心的美女没男朋友?这对聂翔来说,可是好消息一桩。 苏媛左顾右盼。“需要吼这么大声吗?又不是多光荣的事。” “不好意思,我只是讶异像你这样乐善好施,心地又善良的女生,说你没男朋友那我还真是不信。” “少在那边灌迷汤,你要不信也就算了,但你可别预设立场,我说这个话没别的用意,也不是鼓励你来追我,你明白吗?”她才不想落人口舌,说是藉机专钓凯子。 “苏媛,你疯了,这看起来就是多金……”“别忘了,有钱男人不等于好男人!”苏媛压低声音再三告诫。 聂翔哪会因为她这一两句话就打退堂鼓,虽说上回的伤疤还没愈合,但他不会因噎废食,被蛇咬一口,终身怕草绳。 “你好,我叫聂翔,不知小姐你的芳名?”聂翔伸出友谊之手,觉得这女孩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对象。 “你好,我叫潘紫虹,她叫苏媛,是个古道热肠,又善于助人的好女孩,尤其她还是那种会为爱走天涯,为求真爱而放弃一切的坚贞女性……”“你说够了没,潘大嘴?”人家也没表示什么,她真不懂这三八婆在替她推销什么。 “是你自己要上飞机的时候说,在物质上输给别人,但在感情上,一定要轰轰烈烈、认认真真谈场恋爱,眼前这个对象明明就不错……”“我有眼睛,我有耳朵,我有手有脚会自己去分辨,不用你来鸡婆,OK?”她给她一个假笑,希望她别再替她打广告宣传了。 当她把脸再转过去时,只见聂翔认真地看着她的脸。 “你在看什么?” “想着你的脸若是在“笑容可掬”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一个样子?”他细细盯着苏媛的脸瞧。 “你用不着想了,我现在没心情,也笑不出来。”想着刚刚在经济舱被日本客骚扰那一幕,她的笑意早就远离。 “你说过你要教我笑的,所以我要看你笑。”他黏着不肯离开。 “我这叫苦瓜脸,没什么好看的,不然你去看空姐的脸也可以,她们笑得还马马虎虎啦!”兴致一过,要她再笑实在很难。 “不行,你说过的话你要兑现,不能欺骗我。”他的眼神直钻进她的眼窝,片刻不离。 “就跟你说笑不出来嘛!” 聂翔犹不死心,说:“那我笑给你看,若是笑对了,你要回敬我一个微笑!” 面对他的死缠烂打,苏媛只好顺了他。“好吧!” 只见聂翔认真地将苏媛教他,要他扬起的四十五度角扬了起来,并且将眼光放眯,慢慢透露出些许柔光,双手还在空中挥舞,仿佛空中降下许多花朵,在春天的徐风中慢慢飘扬。 “是不是这样?”聂翔颇有自信。 只见苏媛忍不住笑了起来,两人那种微妙的感觉,竟在无形中慢慢滋生……“天啊,你怎么忘了跟他要连络方式,你真是猪喔!” 在机场和聂翔道别后,意外地,紫虹这才发现苏媛竟然没跟对方要连络方式。 “我是女生耶,主动跟个男生要连络方式不是很丢脸吗?”这可不是她苏大姑娘会做的事。 “是你自己说自己的幸福要自己掌握,怎么话还言犹在耳,你就自己打起自己的耳光来。” 苏媛被她念烦了,瞪大眼说道:“有时候还得靠靠缘份,万一对方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,纯粹只是一种友谊性的邂逅,让彼此间留下美好的印象,那不也是挺好的吗?” “那照你这么说,他对你半点表示也没有喽?”不会吧! “有……有啦,他好像有留一张名片给我。”苏媛说得有些心虚。 紫虹一听,两眼乍亮。“那不错啊,这就是缘份在为你们搭起友谊的桥梁啊!” “但是……”她扬声提胸,却又瞬间弓背弯腰。“我把这条桥给拆掉了。” “什么意思啊?” “我……我把名片给弄丢了啦!一直急着要下飞机,所以把他给我的名片随手放在座椅前的小袋子内,等到出了海关,我才想起来……”苏媛的尾音越拉越小声,可见得她有多么地懊悔。 紫虹听她一解释,才全然明白她刚刚说那番话替自己脱罪的用意。 “原来剪断月下老人红线的人就是你自己啊,我的妈呀,这下真的要靠缘份了,要是你们八字真的没那么重,我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!”天作孽,犹可活,可苏媛这孽是自己造,怨不得别人。 “要不然呢?租辆小巴士,上头绑个扩音器,沿着普吉岛绕一圈寻人吗?这种事可遇不可求,强摘的瓜不会甜。”她倒会替自己安慰自己,或许跟他就是没缘,这也是莫可奈何的事。 两人好不容易来到饭店,看着这间富丽堂皇的饭店,心情总算是舒坦多了。 “累死了,总算到了饭店。”紫虹在与苏媛搭了接机巴士后,直接来到海边饭店,在历经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后,总算抵达目的地。 面对这晴朗的天气和舒爽的海风,紫虹这才把刚刚的些许遗憾抛到脑后。她坐在接客大厅,却见苏媛跟她一样愣坐在一旁,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事。 “喂,苏小姐,Checkin了!”她拍着发呆的苏媛。 “喔……对了,我还以为有导游在替我们办!”苏媛恍神恍神的,紫虹看在眼里,猜想八成一定跟聂翔那男人脱离不了干系。 在办完登记手续后,两人慢慢朝十四楼的房间而去,紫虹见苏媛一路上都不说话,忍不住问她一句。“喂,你该不会是在想那男的吧?” 苏媛被问得有些不自在,随口回道:“哪个男的?” “就飞机上那个啊,聂──翔!” “什么聂翔啊,我还费翔呐,说过不提的你还提。” 电梯门开了,苏媛大步朝前跨去,她不想再和紫虹持续这样的话题。 这女人也真是莫名其妙,不过是随便问一下,反应何必那么大,紫虹暗自发着毒誓,要是她再提起聂翔,就诅咒她这趟旅行没有艳遇。 这是一间视野十分辽阔的房间,放眼望去,整个普吉岛的山光水色尽入眼帘,微薰的海风吹拂进房间,揉合著热带南洋的慵懒芬多精,让人不禁心旷神怡,慢慢陶醉在渡假的悠扬之中……“碍…”一记像是见到蟑螂的尖叫声打碎苏媛编织的美梦,她回头看着紫虹,有些微愠说道:“小姐,不要把渡假气氛搞得跟“厄夜丛林”一样可不可以?” “你……你的皮箱……”紫虹发抖的手指不停指着苏媛的皮箱,眼中的神色是充满恐惧与惊慌。 “我的皮箱?我的皮箱怎么了?”苏媛不觉得自己的皮箱里有什么恐怖的东西。 “你的皮箱有……” “有什么?” 紫虹用手将双眼一遮。“有男人的内裤啦!” “男人的……什么?男人的内裤,这怎么可能?”苏媛一个仆身奔到自己的皮箱前,发现里头不仅有男人的内裤,还有男人的内衣、刮胡刀、领带、衬衫……几乎全都是男人的用品! “苏媛啊,你……你有变装癖啊,我怎么以前都不知道你有这个嗜好?”紫虹带着狐疑的眼神看着她,还慢慢将身子挪到角落边。 “你才有变装癖呢!”她将皮箱盖起来看个仔细。“没错啊,这是我的皮箱啊!” “既然是你的皮箱,为什么里头全都是男人的……贴身用品。”紫虹还是半信半疑,对苏媛的人格性向产生莫大怀疑。 “我……我确定皮箱是我的,但……这里头的东西……我一点都不知情啊!”苏媛不停解释着,她自己也搞糊涂了。 为了取信于紫虹,苏媛只好再翻翻皮箱内是否有其他可证明的文件。 就在她拉开夹层的拉炼后,才看到有一份印着彩色照片的精美名片。 “哈哈,名片终于又找到了!”苏媛忍不住在这张失而复得的名片上亲了一下。 “什么?是聂翔,原来这月下老人的红线还没被你剪断啊?”紫虹爬了过来,一把从苏媛手中将名片给抢了过来。“天啊,翔宇企业财团的总经理?那可是全亚洲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啊!” “到底该怎么办,那我的衣服现在该不会在他那边吧?” “这个集团的年营业额高达两亿美金,目前还在大陆十二个城市设场,财力可说是无比雄厚……”“完了,那我的保养品和化妆品要是都拿不回来,我该怎么卸妆和防晒呢?” “听说这个聂翔目前还是个单身汉,如果可以……”“糟了,隐形眼镜药水也在里面,还有我的趴趴熊眼罩……”“苏媛,我讲的话你有没有在听啊?”紫虹忍不住打断苏媛的话,两人可说是鸡同鸭讲了整整三分钟。 苏媛苦着一张脸。“你……你在讲什么?” “我是说这聂翔的家世背景,他可是含金汤匙出生,如果你可以……”“你的老毛病又来了,我现在没那心情想那些,我要赶紧找到他,把我的皮箱给拿回来。”苏媛连忙起身,就在她要踏出房门时,房间内的电话突然响起。 紫虹接过电话一听,原来是大厅的服务人员。 “喔,好好好,我们马上下去……什么,他要上来是不是,那……那也可以,那你就请他上来好了。”紫虹神情是愉悦的,苏媛听其话中含意,多少也猜出七八分。 “是不是那小子拿皮箱来换了?” “你真是冰雪聪明,记住,等会你可要好好把握良机,再失去一次你可会万劫不复。”紫虹提醒她,这全世界最有价值的单身汉若是苏媛不要,她可不想错过。 “我再重申一次,有钱男人并不代表是好男人。” 几分钟后,电铃声总算响起。 紫虹将门一打开,只见聂翔高大威武的身影出现在眼前,手上提的正是和房间内一模一样的皮箱。 “聂……聂总经……不不,聂先生,请进。”紫虹脸上挂满笑意,恭迎这位黄金单身汉。 聂翔看来是拚了老命赶来的,从他脸上晕红的色泽看来,显然是用跑百米速度冲过来的。 他一走进房间,便见自己的皮箱被打开,几件他穿的贴身衣裤零零散散被丢在床上。 “你……你知道你……拿错皮箱了吗?”苏媛先打开话匣子,不过对于她将对方的衣裤散落一地感到有些内疚。 “我还很开心我拿错皮箱,我一直以为你会打电话给我,可我等了很久,还是决定跑这趟路来。”聂翔是从皮箱里头,才找到苏媛落脚的地方。“你还有我的名片吧?” “有……有,我才正要打电话给你呢,谁知道你就赶来了。”苏媛越说心越不安。 “那我们还算是有默契的了,你看,连我们的皮箱款式都是一模一样,这可证明我们的确在某方面,有那么点心灵相契。”幸好有这借口,否则他不晓得苏媛何年何月才会拨电话给他。 “你说得太玄了,这皮箱相像是常有的事,你硬是把它说成是跟心灵有关,未免太牵强。”用这样的理由来套关系,苏媛直觉上就是老套。 “哪会牵强,如果你们没把皮箱拿错,你哪来的机会再碰到人家,别忘了你的名片已经……”紫虹正要说,嘴巴马上被苏媛给堵上。“既然你亲自把皮箱拿来,那我就谢谢你喽,那能不能……”“有事但说无妨。”看她表情,似有难言之隐。 “我是说能不能再给我一张名片,我有一个习惯,一张是放在小皮包里,另一张呢……会放在名片夹里,这样的话,一张若是不小心丢掉……我是说如果啦,那另一张候补的就可以派上用场,就像你也会准备一份备用钥匙一样,你说对不对呀?”为了再跟聂翔要一张名片,苏媛只好编了个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。 一旁的紫虹看了,暗暗嗤笑在心底,这女人根本是闷骚,摆在桌上的不方便吃,专门躲在桌底下偷吃。 “你真是考虑周到,那好吧,我就再给你一张。”聂翔接过皮箱,从里头再拿出一张给苏媛,而他也反问道:“那我该要怎样跟你连络呢?” “你……你就知道饭店了,要连络不是已经很方便了吗?”苏媛才不要跟个女色狼一样,将手机和电邮全写给他。 “不方便给我你的手机吗?”聂翔倒是大方地问起。 “我们才刚认识,对你的品德和人格又还了解不清,你也晓得的,我们女孩子出门在外,总是比较没有安全感,要是就这样随随便便跟男人勾搭,传出去也是不太好的。”苏媛心中虽然如森林大火烧着,但脸上还是表现出一副小家碧玉,挺有教养的小女人。 “既然这样,那我就不勉强了。”从聂翔脸上看来,是有淡淡失望。 就在他要离去时,苏媛突然跑上前来。“不然我给你她的手机号码好了,如果你要找我,拨她的手机就能找得到我。” 紫虹一听,脸部马上起了极大变化。“为……为什么要我,你……”“照你这么说,你还是愿意跟我做朋友喽?”聂翔的脸重新恢复灿烂。 “看你那么有诚意把皮箱送来,拒绝你也是不好意思,那我就把她的手机号码写给你,有空的话别忘了拨给我。”刷刷几笔,紫虹就这样被苏媛给出卖。 “那我什么时间打比较方便呢?” “你想打就打,反正她这手机也是整天开着,老实告诉你,她刚从美国回来,所以比较开放,不像我比较保守,很多事还是有自己的原则。”苏媛含蓄地笑着,看在紫虹眼里,大叹世风日下。 “女孩子还是有原则点比较好,我比较喜欢传统一点的东方女子。”这话略带浅浅倾慕之意,苏媛哪会听不出来。 “那……我就等你电话喽!” 聂翔开心地点了点头,不过却突然间想到什么似的又回过头来。 “还有什么事吗?”苏媛甜美地朝他一笑。 聂翔走到窗户边,指着右前方的一处海湾别墅道:“我就住那边,里头很多俱乐部都是可以供抽到奖的幸运得主去享用的,包括SPA水疗、芳香疗法、骑马、高空弹跳,还有香精美容沐浴以及夜晚的拉丁音乐广场,要是你喜欢,我可以带你去看看。” “那太好了,我们今晚就去。”紫虹迫不及待要追随聂翔的脚步而去。 苏媛拉着她的手,要她别一副太过花痴的模样。 “看情况吧,也许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去。” “如果你真的想去,能不能请你穿那件亮银色的细肩小背心去,我认为那件很配你的身材。” 苏媛心底一惊。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我有细肩小背心?” “如果我不知道的话,也不可能跑来这跟你交换回行李。”聂翔对她绽放友善的笑脸,一想到她穿起那件性感的小背心,更是产生无限绮思。 “我会考虑看看,不过我可没答应你我一定会穿喔!” “好吧,我只不过是给你点意见罢了。”聂翔有十足把握,她一定会穿的。 “不过你可别穿那件骆驼色的休闲裤,不配你的肤色。” 聂翔一愣,这才会心一笑。“我一回去就把它拿去扔掉。” 当聂翔拎着皮箱离开后,紫虹这才撞撞苏媛的手臂,对她投以欣羡的目光,看来,这趟出国,可说是一路长红到底了! 第三章 当晚,苏媛便盛装与紫虹来到聂翔下榻的海湾别墅。 她穿着聂翔喜爱的亮银色小背心,配上粉银的唇膏,手上拿的小皮包也是镶着亮钻,一切看来都是为了配合这件小背心而搭配的。 “不是说不穿吗?怎么现在反而花不少功夫在选配件?”走在前往海湾别墅的路上,紫虹忍不住问了一声。 “那是因为我发觉今晚……的月色很配这件,而这些配件是我在台湾就想好要怎么穿的,哪需要花什么功夫?”苏媛一副你想太多的神情。 紫虹打死都不相信她早就想穿这件,明眼人都看得出来,她是在为谁而精心打扮的。 她不敢说穿她,只怕她一点破,两人连姊妹都当不成了。 进了海湾别墅,只见到一对对男女全都打扮得光鲜亮丽,每个人看来都具有一定的身分地位,衣着打扮更是有着相当的品味。 怪不得聂翔要她穿这件,想必他已翻遍她的皮箱,认为只有这件香奈儿的名牌服饰,才够上台面吧! 他也真为她想的,要是今晚乱穿件不称头的T恤,岂不丢脸丢到家了。 两人才一踏进大厅,便见聂翔坐在大厅等候。 “嗨,你们终于来了。” 身着POLO休闲服的聂翔,看来修长又具运动员的架式,头上的棒球帽让他充满着阳光的气息,就像个大男孩一样颇有亲和力。 “是啊,你看,苏媛真的穿你说的那件银色小背……”“紫虹,你不说话牙齿会发霉吗?” 苏媛真是后悔带她前来,这只小蚊子就会嗡嗡乱叫,而且一开口就让她在聂翔面前少了女人的矜持。 “不过你穿这件真的是相当好看,不是吗?”聂翔边点头边说。 “还好啦,你的嘴巴真是甜,不过甜言蜜语对我而言是免疫,我不会太认真的。”苏媛暗笑在心底,听了聂翔的话,她更有抬头挺胸的自信。 “是不是甜言蜜语不重要,重要是你能玩得开心就好。”聂翔带她们来到大厅的柜台前。“你要先把你抽奖的那张贵宾卡拿出来给柜台登记,才可使用这俱乐部的所有设备。” “这我当然知道,抽奖部的人员早就告诉过我了!”苏媛骄傲地拿出抽奖所得到的贵宾白金卡,这张也是可以免费刷十万元的超级金卡。 她神气地将贵宾白金卡放在柜台,虽然是抽奖抽中的,但也代表着现在的她有其相当的身分与地位,能够与聂翔平起平坐,而不用靠男人来出钱,让她们有当公子哥儿的成就感。 不过这份成就感在两分钟后,便慢慢消失在空气中……“小姐,请问你先生呢?”柜台小姐将贵宾白金卡推到苏媛面前。 “什……什么先生?” “就是你的配偶啊!” “配偶?问这要做什么?” 柜台小姐先是一愣,最后才告诉她。“这张贵宾白金卡是要夫妻俩一起使用的。” “夫妻俩一起用?这……这当初我抽……抽奖抽中时,没人跟我讲啊!”苏媛有些心慌,这……这怎么会跑出这些莫名的状况。 柜台小姐拿出一张章程表,并指着上头道:“当初这家公司没拿这张抽奖守则给你看吗?” 苏媛拿来稍微看了两行,说:“有啊,我是有看过。” 柜台小姐将纸翻到后头,指着一排密密麻麻的小黑字道:“这里有写着,此张贵宾白金卡需夫妻俩一起使用,所有消费需在夫妻共同消费才始生效。” 苏媛看了简直傻了眼。“这……这写这么小又这么密,我哪会看得那么仔细啊!” “不过……公司规定就是这样子……”柜台小姐也是爱莫能助。 这下子可说是丢脸丢到家了,要真如柜台小姐所说的那样,那她这趟出来所有的花费不就全要自费,算一算,这怎么算都划不来的。 “老婆,你到底要办到什么时候,泳池派对就要开始了。”聂翔在一旁其实已听得一清二楚,他要再不出面,恐怕苏媛的面子就要挂不住了。 “老婆……”苏媛左顾右盼,这才发现聂翔叫的人是她。 “你真是的,早跟你说过要签名的时候记得叫我,还要劳烦柜台小姐跟你解释个老半天。”他一手往她肩上搭去,笑容满面地看着柜台小姐。 “这位先生,你就是她丈夫吗?” “要不是她丈夫,有可能把她搂成这样吗?”为了取信于柜台小姐,聂翔只好将苏媛抱得更紧些。 “这……我……” “好啦,别再跟柜台小姐开玩笑了,每次出国你就是故意要装单身,小可爱,你要再这样我可要生气喽!”聂翔自然纯真的表情,仿佛苏媛就是他亲密的老婆、相爱的伴侣。 “这位小姐真爱开玩笑,我都差点被你骗了,我就在想,你长得这么漂亮,怎会还没嫁人呢?况且你丈夫长得这么帅气又开朗,说真的,今晚所有贵宾里头,你们两个看起来是最登对的。”柜台小姐发自内心赞美,这两人站在一起可说是郎才女貌,要说是夫妻可是没人会不相信的。 “那这位小姐……”聂翔也必须为紫虹着想。 “既然你们是夫妻,便可以享有招待一人的礼券,希望你们三人能玩得愉快。”柜台小姐将签单证明交给两人,并在两人于上头签上名后,才笑笑祝他们使用愉快。 聂翔一直搂着苏媛走出大厅,而苏媛始终依偎在聂翔怀中,那种似有若无,似真若假的感觉,真叫苏媛矛盾不已。 “你……你抱得太紧了……”越走入泳池畔,苏媛面对众人的眼光越觉得尴尬。 “如果我不抱紧一点,恐怕会有人检举我们不像是夫妻。”面带微笑,聂翔仍是一点也不将手给放松下来。 “可是紫虹看到会不好。” “不会不会,你们这样很登对,啊,我看到那边有个落单的帅哥,我过去看看会不会有艳遇,不吵你们了。”紫虹才不想当电灯泡,马上跨步一溜,自个儿逍遥去了。 “紫……”苏媛才开了口,便见紫虹已溜到十尺远外的地方去。 “老婆,这里多的是有钱有势的单身汉,你总得给紫虹一个机会去认识人,难道你不希望她能有一个好的对象?” “说的也是,她在台湾都没交到什么好的男人……不对,你刚叫我什么?”苏媛甫一回魂,才想起他刚刚在话中插了一句什么称号。 “叫你老婆啊!” “这称号听起来有点怪怪的,你倒是叫得挺顺口的。” “我们得入境随俗才行,我偷偷告诉你,这里的规定是很严格的,要是让这家俱乐部的人知道我们是假冒的,以后将会在电脑上留下不良纪录,将来不论你到哪个国家,住哪个饭店,全世界都会连线,到时候你就成了不受欢迎的黑名单,试问,你想要成为这样受排斥的人吗?”聂翔说得认真严肃,听得苏媛心儿怦怦跳,眼珠子都快吓得凸出来了。 “真……真有这么严格啊?” 聂翔不停点头,一副你千万别铁齿的模样。 “那……那我也要叫你……老公喽?” “这是理所当然的,总不可能我一人演独脚戏吧?” 苏媛半信半疑地猛点头,虽说聂翔充当他的老公还不算丢脸,但在男未婚、女未嫁的情况下,要喊他一声老公,岂不让他占尽了便宜。 绝对不能随他的音乐起舞,太快随着他的拍子走,将来不就被他吃得死死的,要她往东她绝不敢向西。 两人机械式地走往人多的泳池畔,数十对伉俪或佳偶在杯觥交错中显得自然而甜蜜,反倒是聂翔和苏媛这一对,无论在眼神和动作中,倒有些生疏与呆板。 “两位,要来一杯翻云覆雨鸡尾酒吗?”一名调酒侍者为两人端来两杯橘黄色的鸡尾酒。 苏媛一听整个神经全竖了起来。“你说这是……翻……翻什么酒?” “翻云覆雨鸡尾酒,可以让你和你先生在今晚共渡良宵美景……”侍者两眼贼兮兮地笑着,仿佛饮尽此酒,将可达到人间仙境。 “不必了,我们今晚想不想翻云,要不要覆雨,应该没有跟你报备的必要吧!”这种鸡婆的服务生,用不着给他什么好脸色。 这名服务生在碰一鼻子灰后,只好讪讪离去。 目送服务生离去后,苏媛将头转了过来,看见聂翔表情黯然,不免好奇问道:“你是怎么了,我骂了服务生让你看得不舒服?” “并不是,我是觉得……难得出国渡假,你可以放轻松点,不必这么紧张,也许是那个酒名取得太惹火,但实际上也不一定有某方面的功效。”聂翔总认为,她还是对他有着一层防心。 “所以你还是希望我能喝下那杯酒,然后就不省人事,等到我酒醒了,你的目的也就达到了,是不是这样?”男人惯用的伎俩,她可见多了。 聂翔吓得忙摇手。“我可没那么龌龊下流的想法,你看我这样子,会对女性同胞做出猪狗不如的事吗?” 他刻意将胸挺高,表现出君子风度。 “什么叫做衣冠禽兽你可知道吧,我又没有透视的功夫,所以一时半刻也无法看穿你,如果你真要我对你有好感的话,送你一句话“欲速则不达”,吃快会弄破碗,明白吗?”苏媛宛如张老师,正教育着迷途羔羊。 “现代社会的男女关系都变得突飞猛进,能像你这样按部就班的女孩子实在可贵。”能不贪财,又不随便,看在聂翔眼中,难能可贵。 说到这,苏媛可就骄傲了。“物以稀为贵,太随便的女孩子街上一大堆,况且若跟一个男人认识不到两三天就上床报到,反而会让对方瞧不起,你要是觉得在我身上花的时间太多,我不反对你找别人下手要快些。” 苏媛有感聂翔和其他的男人也没什么不同,不过是想骗到她的身体而已,与其跟他这样干耗,不如让他打消念头,另寻他途。 “看来,我和你的理念大大不符,我看还是别浪费你的宝贵时间,我走了。”话不投机半句多,她还是把腿抽快点好些。 只见她走没两步,聂翔便追了上来,并且一把将她的身子拉转过来。 “你真是我见过最理性的女人。”说完,连让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,聂翔便将嘴给凑了上去。 被他快如闪电的动作给震慑,苏媛整个脑子像是遁入宇宙浩瀚的空间,那样飘渺渺茫。 灵动的舌在她的嘴里翻搅着,他忘情地拥吻着她,像是专心品尝着一杯美酒,全然用心去领略,他就不信,她的七情六欲可以这般自控,连这样的激烈渴吻,都能坐怀不乱,心如止水。 “你放……放……”话还说不到两个字,苏媛就像粒巧克力球般,渐渐融在聂翔嘴里。 以往,她总是认为要蕴酿一段长久的爱情后,那个吻才会甜美甘醇,哪晓得,这个才与她认识没两天的男人,就让她打破窠臼,摒弃成见,完全打破自我迷思,而陷入这唇齿交缠的美妙境界。 许久,聂翔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她的唇瓣。 “你……你差点害我休克,你知道吗?”低着头,苏媛还不停喘着气。 “对……对不起,我真的是情不自禁,完全是真情流露。”聂翔也知道这样做太唐突,可他就控制不住啊! “你……你们男人都是这么冲动的吗?我是说……跟狮子一样,饿了就随便扑只小羚羊吃。” 聂翔紧张地忙摇头否认。“我可不是那种人,老实说,你的开朗和乐观态度,实在太吸引我了,跟你在一起,我不用去防备什么。”这是心里话,也是真心话。 “那你晓不晓得,你这样让我会很尴尬,唉哟,你很讨厌,好好的气氛非得要搞得这么莫名其妙。”她不知怎么搞的,吻过之后就自然不起来。 “所以我才说要喝点小酒,这样有点小醉,有点微醺,就容易把内心话全部说出来。” “不行不行,我妈说过女孩子绝对不许在外头喝酒,一定会吃亏的。”母训言犹在耳,她不敢不听。 “我只说喝一点点,你没听人家说,喝酒会促进血液循环,说真的,人偶尔也要让自己放纵一下,这并不为过。”聂翔为了探知她内心对他的感觉,倒是希望她能多少喝一点。 那对专注的神情,比辅导室的一些老师还要真诚,苏媛在心里盘算着,现在脑袋瓜那么清楚,而两人刚刚又热吻成那样,要化解彼此间的尴尬,是该让脑子糊涂一点来得好。 “那……那我就来一点好了。” 聂翔开心地将酒杯递给她。“是啊,喝一点点就好了,咱们又不酗酒,一点点就可以怡情养性,很不错的。” “那你可别跟紫虹那大嘴巴说,万一她跟我妈说,我耳朵可就要一星期不得安宁了。”接过酒杯,苏媛还耳提面命的叮咛聂翔。 聂翔嘘声以对。“这就当做是我们俩的小秘密,来,干杯。” “真的要干杯啊?”苏媛望着黄澄澄的酒,心里多少还有点顾忌。 “这酒精浓度很低的,你大可放心,不会让你醉倒的,顶多让你轻飘飘,像是在天空飞一样。”他说得越玄,苏媛好奇心越大。 “真有这么神奇?”怪不得公卖局销量这么好。 “你试试看就知道了。” 在半信半疑下,苏媛这才轻啜一小口。“嗯,甜甜的,还不错嘛!” “是啊,这叫做长岛冰茶,不苦也不涩,我每次到PUB都会点这种来喝。”聂翔也轻啜一小口,还不忘用舌头抿了嘴唇一下。 “真的耶,还不难喝,我以前都认为酒很难喝,其实不会耶!”苏媛在突破那临界点后,这次则大胆地喝了一大口。 “我没骗你吧,看你喝了之后,连笑起来都好甜美。”聂翔又喝了一大口,并帮苏媛再倒一杯。 “真的吗?我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啊,我看你常常跑PUB,一定用这种话骗很多女孩子。”她这次索性一口喝半杯,看得聂翔有些吃惊。 “你慢慢喝,别喝那么快。”这酒匣子一打开,就没完没了了。 “你不是说……喝一点点就好,其实这种酒甜甜的,根本就没有感觉。”跟喝可乐沙士差不多,苏媛才敢一杯接一杯。 “可是这后作力很强,你还是少喝点的好。”聂翔看她牛饮成那样,也不得不阻止她。 “后作力?什么叫做后作力啊?”咦?奇怪,这聂翔怎么出现两个头? “后作力就是……喂,苏媛,你醒醒啊!”他才要解释,便见苏媛趴在桌上,一动也不动。 完了,这下可糟了,他刚刚忘了跟她说,这种长岛冰茶喝多了还是会醉的,并且后作力是会头疼得很厉害。 由于这点疏忽,聂翔气得捶胸顿足,后悔得不得了! “这个紫虹也真是的,干么替我换上这种豹纹的睡衣……”翌晨,一觉醒来,苏媛才一坐起身,便觉得这房间的陈设和装潢与之前那间不一样。 她狐疑地看了四周一圈,才发觉自己睡的这张床大得惊人,可说是两张双人床合并而成,从天花板上垂下的蚕纱流苏蚊帐,和盖在身上的安地斯山羊毛棉被,以及四个鹅绒靠枕看来,让她仿佛置身古埃及的殿堂,享受当万世女王的尊荣。 “不……这是梦,这一定是梦,我看我再睡一会好了。”苏媛吓得再慢慢阖上眼,正要把眼皮盖起来时,发觉纱帐外二十步远的地方,有个隐隐约约的男人身影。 男人? 这房间不是她和紫虹两人住的吗? 哪来什么男人? 虽然这男人背对着她,而且还只是穿着一件长条睡裤,但这头型和背宽腰窄的模样,却像极了一个似曾相识的男人,而且这男人还是这两天与她有着剪不断缠绵的……“聂翔!” 这声惊呼,让正在享受培根蛋的聂翔,喉咙卡住差点噎死。 “咳……咳咳……水……”聂翔指着餐桌上的水杯,这一呛,使得他连伸手取水杯的力气都没有。 苏媛掀开纱帐,蹑手蹑脚朝向二十步外的餐桌而去,这房间之大,让她像从教堂门口,一路朝向圣主台而去。 这到底是哪里?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她怎么会跟聂翔共处一室……种种疑惑潜藏于苏媛脑里,让她不停追问自己。 聂翔在灌进一大口水,并顺顺自己的胸后,才恢复意识力抬眼看她。 “我不知道你早上是否有吊嗓子的习惯,但你可以不必拿我的名字来做发声练习。”聂翔站起身,意外地让苏媛发现,在聂翔身上的豹纹睡衣,刚好和她是同一款式的情侣装。 苏媛看他一脸西线无战事的表情,反而好奇问他。“你……你实在很镇静……”聂翔差点被这问题考倒了。“我该很慌吗?” “你……你不该很慌吗?”苏媛嘴唇微微轻颤,怎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他会看得这样理所当然? 聂翔才要上前一步,便被苏媛给应声喝阻。“我就说你们臭男人都会用这招,看吧,被我料中了吧!” 随即,被聂翔用来切培根蛋的刀子,瞬间被苏媛握在手中。 “你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歇斯底里,何不好好跟我一起坐下来用早餐,你看这种女王套房的早餐,全都是用当天新鲜的食材做的,又是经过一流大厨烹饪,一定会合你味口的。”聂翔手里端着一盘好吃的马来沙爹饭,上头撒着细碎的牛肉屑和芹末,不管在色、香、味上,都具有令人食指大动的冲动。 经聂翔这么一挑动,苏媛发觉自己真是饿了,记得上次用餐的时间是昨天中午,晚上……应该也没吃什么晚餐,到现在这节骨眼,五脏庙内恐怕已是空空如也。 “你现在把所有东西都放在桌上,然后给我在门口旁边站好,等我吃完早餐再好好找你算帐。”苏媛拿着刀子指着聂翔。 “算帐?要算什么帐?” “我……我等会慢慢会说给你听,你别啰唆,快点过去。” “那……那我也还没吃早餐,你总不能只顾着自己吃吧?” “你这种趁火打劫的人还有资格吃早餐?你要再说一句,我马上就……”苏媛盛怒之下,眼看就要采取更大规模行动,聂翔为了让她平息怒火,只好退让一步。 “好,好,我……听你的就是了。” 聂翔心态大大不平衡,他好心把酒醉的她带到自己房间休息,而且也没对她怎样,为何她要对他用这种誓不两立的态度。 他一副爱莫能助样,这样丰盛的早餐还吃不到一口就要被禁食,心态上可说是大大的不平衡。 他站在大门口边的玄关处,此处正好可以看到苏媛享受丰富早餐的情景,那一口喝新鲜牛奶,一口吃总汇三明治的吃相,对聂翔而言,比对他千刀万剐还要残忍……“喂!打个商量行不行?”挨着大盆栽,一边吞口水的聂翔,终于忍不住对苏媛示威抗议。 “商……商量什么?”苏媛喝完牛奶,开始吃着香醇燕麦粥。 “能不能……给片面包解解馋?”美食当前,竟为一片面包而摇尾乞怜,聂翔不禁感慨万千。 “不行!”苏媛斜睨他一眼。 “喂,你讲个道理可不可以,我也是人,而且我并没有对不起你呀!”一头雾水的聂翔,不希望自己蒙受不白之冤。 两个腮帮子鼓得高胀的苏媛,听到聂翔说这句话后,才抬起头来正视着他。 “你没对不起我?”她咽完最后一口食物,慢慢走到他面前。 “你……先把刀子放下。” 苏媛这时已冷静许多,身为知识份子的她,也知道不该用暴力来解决争端。 “好,我要是有理,就不怕站不住脚。” 当两人眸子再度交会时,苏媛对他竟是一种又爱又恨的情愫,为了怕自己被他那双要命的放电眼给搅乱心湖,她直接开口质问。 “我问你,你……不是,我们两个怎么会同在……一个陌生的房间里?” “我想昨晚的事你一定忘得一干二净了。” “昨晚?”该死的记忆,为何哪段往事她都记得住,偏偏就是昨晚……而且为什么头痛得要命,像是有人用锄头一直在敲着她的太阳穴。“我想可能是我玩疯了,但你也应该有义务送我回“我”的饭店,并且……喔,对了,我那朋友紫虹呢?她跑到哪去了,为什么一整晚都没在找我……”“等等,你问那么多问题,我要怎么回答你呀?” “好,那你先回答我,昨晚……我们有没有那个过……”“很多事情如果是在两情相悦,真情流露之下……”“下流,我就知道你这种道貌岸然的斯文败类果真是不能相信的!”一颗苹果从聂翔耳侧轻轻削过。 “你冷静点,我话都还没说完,你何必发那么大的火呢?” “冷静个鬼,你如果没对我怎样,我身上的这件睡衣会自动跳到我身上来,连……里头的那些……”“内衣裤!” “对啦,连内衣裤也都长脚跑到我身上来吗?”一世清白就这样被白白糟蹋,苏媛越说越觉得身世悲凉到了极点。 “我就说叫你听我把话说完,OK!”聂翔看她鼻红眼也红,着急得不知该要怎么安慰她。 “还说呢……反正你现在一定会说你要负责,到时候回台湾你就来个避不见面,要不然就给我一个假手机号码,让我找不到你,最后我还不是要当个未婚妈妈,独自扶养小孩子,等到她长大,又会被社会歧视,然后她一定会像连续剧一样,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妈妈的……”苏媛不知怎的,心慌地把二十年后可能会发生的事全都先朗诵一遍。 “你还真是有丰富的联想力,没当编剧实在太可惜了……”“我都快要气炸了,你还在说风凉话!”一粒葡萄柚从聂翔脸上飞来,正好砸中他那高挺的鼻子。 “痛……痛死我了……”聂翔捂着被敲疼的挺鼻,蹲在门后不停哀鸣着。 “痛死活该,这就是给你们男人最好的教训。” 才说完,突然大门敲了两声后便咿呀开启,一名女服务生拿着一叠衣裤进来,亲切地看着苏媛道:“你是苏小姐吗?” “我……我是,你……” “喔,这是我帮你洗好的衣服和内衣裤,昨晚你醉得不省人事,你丈夫说不习惯替老婆做这种事,所以就麻烦我替你换了下来,瞧你老公也真是可爱,都已经和你结了婚,还把你当成未娶进门的女朋友一样,想必他一定很疼你喽!”女服务生边说边把衣裤整叠搁在衣橱里。 “是……是呀,他……他是很可爱……”苏媛越看窝在墙角揉着鼻子的聂翔,罪恶感越是加重。 “而且更可爱的是,你们两个都是夫妻了,他还跟我们要一张小床睡,怕你睡着时会翻来翻去压到他不好睡,唉,我家那死鬼要是有你老公那么贴心,我就算少活十年都值得……”女服务生怀着羡慕的眼光看着苏媛,更加让苏媛无地自容,手里不停拿着葡萄柚把玩。 “这……这是你的小费,谢谢你了。”苏媛递了张一百元泰铢给女服务生,立即将门给紧紧关上。 前后几分钟的变化,快得让苏媛不知该如何来调适心情,她慢慢走到聂翔旁边,正要开口时,聂翔却先抢话说。 “你……你手上那颗葡萄柚能不能……”“喔,对不起,我没别的意思。”苏媛吓得将葡萄柚往餐桌下丢去。 “那还好,否则我的鼻子一定禁不起第二次的摧残。” “别这样嘛,我又不是故意的,怎么样,会不会痛?”苏媛怀着歉意来到聂翔面前,她蹲在他身边,默默地望着他。 “痛呀,怎么不痛,那颗葡萄柚跟棒球一样大,那种突然飞过来的画面,我可不想再来一次。”其实疼痛感早已消失,可聂翔却宁愿让自己再痛久一点。 “不然我找个医生来给你看看,你等等喔……”苏媛才要站起,聂翔便一手将她抓祝“不用了,轻轻揉一揉就好了。” “那我帮你揉……”苏媛一说出口,便见聂翔的双眸像划亮的火柴,整个亮了起来。 “好哇好哇!” “你是真的痛……还是假的痛?!” “不管真痛还是假痛,只要是你的手摸过,什么痛就一定会消失无踪。”聂翔也不知道,为何当他深情的望着苏媛时,说起话来就变得恶心。 这话听在苏媛耳里,有点觉得聂翔过于油腔滑调,但……不知怎的,却一点也没厌恶的意味,反而有种甜蜜的芬芳。 “是这里吗?”她轻轻搭在他的鼻梁上。 “嗯。”聂翔陶醉在她指间柔顺的抚触。 “会痛要说哟……” 聂翔早已不知该如何回答,他徜徉在苏媛细心温柔的关爱上,曾几何时,他已不知何谓亲密关系,即使是那位即将过门的莳雨,也未曾这样贴心地呵护过他……“你知道吗?你给我的感觉,就好像是我小时候念过的一本童话故事中的女主角。”近距离的凝视下,聂翔才发现苏媛的脸是精致又娇校“可别跟我说是白雪公主,我最不喜欢太帅的白马王子。”外表好看的男人最俗气,她一向不列入考虑。 “不是,我也不想当白马王子,因为白马王子不可能爱上拇指姑娘的。” 苏媛一怔,不解地看着他。 “你为什么说我是拇指姑娘?” “因为……如果你是拇指姑娘,我就可以把你小心地放在我的口袋中,天天保护你,天天照顾你,不让任何危险碰触你,好好地爱你一辈子。”聂翔的肺腑之言,倒让苏媛有些局促不安。 “我看你的鼻子应该是好了,我要赶紧回去找紫虹,这小妖女,一整晚也没来找我,看我回去怎么修理她。” 聂翔发现她似乎不理睬他所说的话,正要进一步追问时,她早已将女服务生送来的衣服穿好了。 “我先回去了,对了,以后要对我示好不要订这么贵的房间,摆阔对我来说是一点用也没有的。”说完,便一溜烟地离去。 “喂……你怎么说走就走,你……”聂翔追到门口,发现对方早已溜得无影无踪。 她是刻意在逃避吗? 聂翔有些懊恼,好不容易脱离一段不美好的感情,原以为可以在这普吉岛上觅寻新缘,但照这局势看来,似乎……八字也撇不上一撇! “潘紫虹!你为什么放我一个人不管……”甫一推开门,苏媛便急得再将门给关上。“对不起,我走错房间了。” 一身狼狈的苏媛,踩着断了一支跟的高跟鞋,一跛一跛走回原来的饭店,谁晓得才一开门,便见到一位留着西装小平头的帅哥坐在床缘抽烟。 她重新再把门牌号码看一遍,确认再三后,才发觉自己并没有走错。 “天啊,这几天到底是撞了什么鬼,老碰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男人。”这些男人自是包括与她共宵一宿的聂翔。 独自在门外徘徊的她,不到几分钟,便见门板重新由内而外开启。 “你朋友叫你进来。” 苏媛看着这个男人,疑神疑鬼问道:“我朋友?!” “你朋友不叫潘紫虹吗?”男子歪叼着烟,十足豪迈的正港男儿。 “是……是啊,你是……”竟然有男人在她们的房间,天啊,这接下来还会再有什么劲爆的剧情呢? “我叫范延宽,其他的进来再说吧!” 听这男人的口气,仿佛她才是客人,而他则成了主人。 苏媛悬着一颗心慢慢走了进来,当她听到浴室里传来吹风机的声音时,马上朝里头冲去。 一个快速的开关动作,让这两个女人同时挤在小浴室中,苏媛一时千头万绪,不知该从何问起。 “女人,那个男人是谁?”她还是先解决眼前状况再说。 “你是说延宽啊,他……他是……”说起外头那男人,紫虹竟靦腆地露出娇羞模样。 “你该不会跟我说是……昨晚才认识的吧!” 紫虹两眼一睁。“你好厉害,更是比算命的还要神!” “你……你真的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共渡一夜?”苏媛并不感到意外,早就猜得出是在意料之中的事。 “有什么关系,反正他有戴套子嘛!”紫虹认为她太过大惊小怪了。 “我指的不是这个……我的天啊,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!” 紫虹将吹风机放下,带着质疑的口吻问她。“苏小姐,总不能这趟出国看你吃香喝辣,而我只能在旁边当个小书僮吧,况且,在昨晚那种情境下,我当然也需要一个男人陪在身边,你不是也跟那聂翔开房间,我才没去找你的啊!” “你的意思是说……你也晓得我是被带回房间,只是你故意不来找我?”她真是看清什么叫做最佳损友。 “咱们在台湾时,不就说好要到国外来找段美丽的邂逅,就像是“甜蜜的十一月”那部片子,能跟一位长得跟基努李维一样帅的男生谈段小恋曲,今生才不会遗憾啊!”紫虹说得是站住脚、挺住腰,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道德沦丧的。 听她说得好冠冕堂皇,苏媛一时间哑然无语,她早该想到依紫虹的个性,会有这样的情形并不用大惊小怪。 “那这个男人的……背景、个性和……来历,你有没有问清楚?” “唉哟,这种一夜情的你问那么多做什么,不过……听说也是来自台湾的,好像跟你那个聂翔一样,也是心情不好出来散心。” “什么叫我那个聂翔,你少在那边乱扣帽子!” 紫虹笑了笑,语带双关地问:“那你们昨天晚上有没有……他那技术好不好?” “八婆,你最好快点出来把那男人叫走,下午我要搭小艇到外岛,免得在这浪费我的假期。”苏媛迳自走出浴室,独留紫虹一人将头发吹干。 第四章 “什么,你女朋友这么狠啊,竟然为了去骗另外一个男人的钱而离开你,她实在是太过份了。”紫虹边听延宽说出他的遭遇,边为他打抱不平。 “我就是不想待在台北那种伤心的地方,才会一个人来普吉岛渡假。”延宽一脸英气,神韵中多少透露出赤子的朴实。 “那你跟她……一位邂逅的男主角一样,大概也是被女朋友抛弃才自己来渡假的。” 苏媛对她挑了挑眉道:“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。” “我认为现在的女孩子说变心就变心,因此……还是游戏人间就好,如果照我以往的个性,我昨晚绝对不敢在酒吧主动跟潘小姐搭讪,更别说……”延宽笑笑看着紫虹,两人默契十足地会心一笑起来。 苏媛却不苟同他这种说法。“你别一竿子打翻一船好女人,那是你刚好倒楣碰到那种女人,要是我真爱上一个男人,就算对方再怎么没钱,我还是会死心塌地跟着他,一辈子无怨无悔。” “所以能掳获你的心的男人,这辈子一定都很幸福。”延宽目不转睛看着苏媛,直觉就认为她是个情感至上的好女人。 紫虹看见延宽老捧着苏媛,连忙将话题打断问道:“那照你这么说,既然那个女人那么坏,那被她看上的那个有钱男人现在一定相当可怜。” 说到这点,延宽倒是笑得开怀。“哼,我哪能让她那么称心如意,我就在她与那男人结婚当天,安排一个小孩子冲进教堂,当场叫她一声妈,结果……使得那个男人马上和她解除婚约,并且气得扬长而去。” “好耶,你这招真是高明,这种女人本来就该给她一点教训。”紫虹依在延宽身边,俨然已把自己当成是他的新恋曲。 “那……那个男的呢?”不知为何,苏媛心中竟替那个被骗的男人感到心疼。 “我怎么知道,我又不认识他,我要是早认识他的话,就不会被那女人玩两面手法,耍得团团转了。”延宽才说完,突然传来电铃声响。 苏媛疑惑地将门一开,那身影……竟是她想见,却又怕见到面的聂翔。 “你……你鼻子好多了吧!”不知要说些什么,苏媛口拙地只能问候问候他的鼻子。 “我的鼻子挺想念你的温柔。”聂翔这句话,恐怕也只有苏媛一个人听得懂。 紫虹见两人杵在门外,只好自己走上前去活络气氛。 “你在说些什么啊,快点进来吧!”紫虹将聂翔从门外拉了进来,并得意洋洋将他和延宽做个介绍。 “真巧,你也来自台湾。”聂翔伸手与延宽互握。 “是啊,散散心,你也是吗?” “我也是来散散心,我相信我们俩散心的目的应该都是一样的。”聂翔从延宽忧郁的眼神中,猜得出他的心情。 “这年头确实是变了,这么优的男人都会失恋,不过也好,这才让我们有机会接手。” “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?”苏媛制止紫虹胡言乱语,并忙将目光投向聂翔。“你来这有什么事吗?” “喔,对了,你不说我倒忘了,下午开始,就是泰国的泼水节,在巴东那边的整条街全都是可供游客去玩的,而且还有大型的户外野餐活动,并且有一连串的节目直到深夜,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,我有车子载你们去。”聂翔说得眉飞色舞,还不时将目光投向苏媛。 “泼水节?太好了,来泰国本来就是要融入他们的生活情境!”紫虹第一个举手通过。 “范先生,你也一起去吧!”聂翔顾虑到紫虹的处境,因此极力邀约延宽。 延宽看了紫虹一眼,干脆地点了一下头。“也好,就去玩玩吧!” 聂翔乐见其成,他再将视线转向苏媛身上。“你呢?肯赏脸吗?” “这个嘛……我下午有事耶!” 紫虹听了马上吐她槽道:“你会有什么事,在国外不就是要大玩特玩的吗?难不成你会留在饭店写季报表吗?” 这女人……让她矜持几秒钟会死吗? “那……好吧!”苏媛一脸僵硬,笑容像是木刻般,环视着眼前三个猛盯着她看的奇怪男女! “姊,你确定前姊夫和无缘的姊夫都会在这吗?”莳翰一脸懒洋洋地跟在莳雨后头,毒辣的阳光让他的脸看来有些脱水及蜡黄。 “废话,你别忘了我还有个前任男友是在航空公司上班的,要查这两人的登机纪录还不简单?”持着金环红色肩包,脸上挂着GUCCI太阳眼镜,让莳雨看起来就像是时髦的超级名模。 “对喔,好像是第十四任的前姊夫……”莳雨突然转过身来,怒瞪莳翰。“你非得要这么讨人厌不可吗?” “我哪敢,我如果这么坏心眼,怎么可能陪我这么美丽大方的老姊一起出国呢?还顾前顾后地陪你。”莳翰贴到莳雨身边,装起天真地依在她身旁。 “哼,少在那边甜言蜜语,如果不是看在还能分你一点钱的份上,我看跪着求你还不见得会让你多看我一眼。” “老姊……” “非得要加个老字吗?” “没有啦,我说我亲爱的姊姊,咱们都是一家人,谈钱不钱的多俗气碍…喔,对了,你刚说一点钱……什么叫“点”钱,说好是三七分的……”莳翰突然眼睛雪亮起来,这斤斤两两他可在意得很。 “说你是个死钱奴,看,马上应验了吧!”莳雨不再与他啰唆这种铜臭事,自己则一路朝海湾别墅而去。 莳翰见她气得不再搭理他,赶紧跑上前去说道:“跟你开玩笑的,对了,姊,万一这前姊夫和无缘的姊夫一碰面,两人左凑右拼的,把咱们的计画全勾出图来,那……”这点莳雨倒是还不担心。 “他们两个根本就没见过面,就算两人在这碰面,也只是两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,只要能在碰到延宽之前找到聂翔,并且想尽办法带他回台湾履行婚约,那……你的跑车和我的别墅才有可能到手!”为了往后能得到一笔赡养费,莳雨可说是绞尽脑汁,费尽心机。 “不过……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。”莳翰突然间吞吞吐吐起来,似乎心里隐藏些什么对莳雨不利的事。 “如果你不想要得到一台保时捷跑车的话,你就尽量再这样装神弄鬼,我也不在乎。”同在一个屋檐下,她还会看不出莳翰这小鬼在玩什么心机? “好,好,我说就是了。”莳翰一副见到鬼的样子,对着她说道:“我们刚在中正机场时,我好像……好像有看到无缘姊夫他妹妹喔!” “你是说……聂馨?”莳雨一脸疑惑,猜测之心油然而生。 “是啊,本想当时就告诉你的,但我才一转身,她就不见了。” “她……会不会知道我们要骗他们聂家钱的事?”会这么急着跑这趟路,这动机显然极不单纯。 “不……不会吧!”莳翰心底毛毛的,他有些朋友是聂馨的手帕交,只怕他不小心在酒过三巡说了些不该说的话,会流到聂馨耳里。 “那你干么现在才告诉我!” “就……就临时想到嘛!” “你……”莳雨也懒得骂他了,只希望聂馨是到别国去玩,而不是也到普吉岛玩,如果她真是为了通知她老哥而走这一趟,十之八九是来警告她老哥的……莳雨不敢多想,只想赶紧加快脚步,在聂馨通知她哥哥之前,先将聂翔给骗回台湾结婚去! 泰国的泼水节在每年的四月份,因此到了这天,从世界各地涌进的观光客,早把泰国的许多主要城市,全都挤得水泄不通。 就像是聂翔他们一行人来到的巴东,更是普吉岛上最为热闹的一个区域,当所有的人一下车,马上就被四面迎来的水柱、水花、水球给泼得浑身湿透。 “天啊,这些人是跟我有仇吗?”苏媛才一下车,四桶水便从她的前后左右泼了上来。 “这一天算是他们国家的新年,你可千万不能生气啊!”聂翔穿着一件花衬衫,紧紧地跟在她身边。 “哪有人家新年是这样子,我……咳咳……”她甚至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。 “新年本来就是要这样才好玩,小心,别把眼睛睁得太开。”聂翔紧护着苏媛,但不知怎的,一群黑压压的泰国小孩,就是拿她当箭靶,不停朝她身上丢水球。 “喂……你们不要再丢了!再丢我要翻脸喽!”苏媛被K得满头包,不停将脸埋在聂翔的怀中。 “不能翻脸,今天无论如何你都不能翻脸,要有风度的。”聂翔将她搂得更紧,这使得苏媛越来越觉得不对劲。 趁着这一丁点的空隙,她偷瞄一下聂翔,发觉他和那些泰国小孩仿佛有默契似的,彼此挤眉弄眼微笑着,似乎在跟他们达到某种程度的交易……“别害怕,我一定会保护你的。”聂翔将她整个人搂在怀中,可想而知,原来就是要用这样的机会,正大光明与她做亲密接触。 苏媛哪能让他的奸计得逞,于是她忙从聂翔怀中脱困,冲到水球桶内,一口气就拿了四、五颗球,直往聂翔身上丢了过去。 “好哇,要玩大家就一起来玩,你以为我会输你吗?”巾帼不让须眉,她要让聂翔明了,她绝非是弱势族群。 她的狠劲让一旁的泰国小孩也看傻了眼,她不单单丢聂翔,还有空余的时间对付六、七个小孩,一旁的紫虹和延宽看了,莫不愣傻了眼。 “她干么这么拚命啊,还是她曾经被泰劳欺负过,这么痛恨泰国人。”延宽不懂的问着紫虹。 紫虹也觉得她有些失常,忙跑到她耳边问:“苏小姐,你是怎么了,这些小孩跟你有仇啊?” “没错,这些小孩为虎作伥,助纣为虐,我非要教训他们不可。”水球一个接一个,K死这些臭小鬼。 “你在说什么,我怎么都听不懂?” “这些小孩大概拿了聂翔好处,所以把矛头全对准我,将水球全往我身上砸过来。”边说,还边丢一个小光头。 “聂翔给了他们什么好处?”紫虹好奇的续问。 “一定是用钱收买他们,要他们全拿水球丢我,这样我就能依偎在他怀中,当个小鸟依人的弱女子。”幸好诡计及早被识穿,要不然她到现在还跟个小可怜一样,靠在聂翔怀中。 听到苏媛说完这经过,紫虹像是想到什么鬼点子似的,灵黠地笑了起来。 “想不想报仇?”她贴近她耳朵道。 苏媛也鬼灵精地点了点头。“此仇不报非淑女!” 只见紫虹在苏媛耳边叽哩咕噜说了几句,便见苏媛笑开了一嘴白牙。 “你真是恶毒,没让你当女巫真是太浪费了。”绝对不能让男人将女人给看扁。苏媛要让聂翔知道,不是只有男人可以设计女人,女人也可以设计男人! 泼水节的活动一直持续进行着,聂翔见苏媛和那群泰国小孩玩得不亦乐乎,自是乐在其中。 他又开始在想别的游戏,要所有的小孩将他们给围在中央,不停地洒水、喷水、泼水,让苏媛能将他紧紧抱住,这样既自然,又不会让苏媛认为是吃她豆腐,可说是两全其美。 唉,还真多亏他挖空心思,要不这样,她一定又会想歪到什么地方去。 谁叫这女人道德感竖得跟旗杆一样高,也不得不让他得运用周遭的事件,来拉近与苏媛之间的距离。 “苏媛,快点过来,那些小孩子又拿着一大桶水过来了。”聂翔在这一头大喊着,只见苏媛早已淋成落汤鸡,暂时休兵坐在凉棚下。 就在苏媛要走到聂翔身边时,有些泰国的当地人又突然偷袭她,这一偷袭,让她自然而然找地方躲,这一躲,竟躲到一个五官俊美,轮廓深邃的泰国男子怀中。 这个画面,活生生呈现在聂翔面前,短短不过数尺的距离,她为何不跑到他身边,却要依偎在一个陌生男子的怀中。 孰可忍,孰不可忍,这种事情他宽容不下。 “你这是做什么,难道你没看到我吗?”聂翔一个箭步走过去,紧握双拳看着苏媛。 “没有啊没有啊,我的眼睛都是水,哪里看得见是谁,啊,原来我怀里抱的人不是你呀?”紧拉着泰国男子的衣领,苏媛还是没将头给抬起。 “你怀里抱的人当然不是我,如果是我,那在跟你说话的又是谁?”聂翔快要气炸了。还抱! “是啊,那我怀里抱的人又是谁呢?”苏媛被四面八方的水泼得抬不起头,自然也看不见聂翔那张被妒火烧得快焦的脸孔。 聂翔也身陷在水阵中,他一气之下,对着四周捣蛋的泰国人吼了一句。“Stop!” 这一叫,倒让所有的人全愣呆了,有谁不知这种泼水节是一种代表欢乐、喜庆的节日,就算被泼得再怎么狼狈,再如何不舒服,也不能生这么大的气,这种道理是全世界人都懂的,怎么眼前这男人会没水准到这种程度。 “苏媛,给我过来!”管他旁人眼光,他就是见不得苏媛窝在别的男人怀中。 苏媛这才抬起头来。“你发这么大的火做什么,你自己说的,过新年,大家好玩就好嘛!” “是没错,但好玩要有个节制,而不是像你这样随随便便就……”聂翔不知该怎么接话。 “我怎样?”哈哈,就爱看你半个字吐不出来。 “投入别人的怀抱,这是不被允许的。”他当着大众面前说出来,幸好这些泰国人没学过中文。 苏媛抬眼看着那个泰国男子,再看向聂翔。“是你自己说不准生气的,怎么?规矩都是自己订的,只能别人遵守,你就可以破例。” “好,我不生气,那你现在快点过来,那些小孩子又要拿水球丢你了。”聂翔指着刚刚那票原班人马。 苏媛心想,是啊,要她过去,然后再像个受惊的小女生投进他的怀抱,在他怀中吓得吱吱叫,满足他大男人的虚荣心,哼,她偏偏不依,看他奈何得了她。 “那些小孩子拿水球丢的话,我这里也可以躲啊!”这泰国男人的胸膛又不比他校“那是陌生人,你这样会让人家觉得你很随便。”这女人怎么了,让他满腹的挫折感。 “海外皆知己,天涯若比邻,出来就是要跟人家打成一片,你就玩你自己的,我做做国民外交嘛!”她还是拉着泰国男子不放。 聂翔这下没耐性了,他忙冲到苏媛面前,硬是将她从泰国男子怀中拉了回来。 怎知,这个泰国男子仿佛也有点发火,见聂翔态度这样蛮横,自是路见不平,拔刀相助。 他一拳朝聂翔脸上打了过去,未做任何防备的他,整个人狼狈地跌倒在地。 “这是怎么一回事,好像没有要他演这一段吧?”苏媛看得是一头雾水,当初紫虹跟她讲的时候,没有这一桥段啊! 聂翔被打这一拳,当然也是不甘示弱,他爬了起来,不由分说,也是一拳挥向那男子,怎知那男子身手矫健,将头一侧,便躲了过去。 “紫虹,这怎么一回事,你快叫他们停手啊!”她跑向紫虹身边,紧张地皱起了脸。 “我……我也不知道啊,我没叫他出手,我只是要他把你给护着,让聂翔看了嫉妒,就这样啊!”她更是一筹莫展。 这时,在一旁的延宽看了,很霹雳地冒出一句。“看那男的打架招式,好像有学过泰国拳!” “什么,泰国拳?”这样聂翔不就会被打死了? 不行,她哪能坐视不理,万一聂翔真有个三长两短,她不会原谅自己的。 “你还不快过去解围!”苏媛拉着延宽加入战局。 只见三人急忙往中间一站,硬是将打得正激烈的两人给分隔开来。 “别打了,都给我住手。”苏媛拉着聂翔不放。 “这家伙以为他是谁,妈的,竟敢这么嚣张。”嘴角渗血的聂翔,一把怒火烧得正旺。 “别生气,他……他大概不知道我们认识,我们去找人跟他解释就行了。”苏媛忙安抚聂翔,要是让他知道这个恶作剧是她和紫虹安排的,后果定不堪设想。 “不知道?看着我跟你讲那么久的话,他会不知道,我看他应该也是喜欢上你,不行,我必须去跟他讲清楚,要他少动你的歪脑筋。”聂翔才踏出一步,便被苏媛给拦阻下来。 “不用了,那个泰国人长得跟黑炭一样,我根本不会去喜欢上他,别忘了这里是人家的地盘,要是你把事情惹大,围观的这些泰国人是不会帮你的。”为了快点离开现场,苏媛说什么也要先把聂翔带走。 “是啊,强龙不压地头蛇,我们只是观光客,把事情闹大对我们不会有什么好处的。”紫虹自是要帮苏媛说话。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,硬是要聂翔别将事态扩大,而紫虹也要延宽马上将那泰国人打发走,免得夜长梦多!到时东窗事发可就完了。 “你们继续玩吧,我先回饭店去了。”被这样一闹,聂翔哪来兴致可言。 “聂……”苏媛叫着他,却不见他的回应。 “那这该怎么办?”紫虹后悔得很,没事她出这馊主意做什么。 苏媛斜瞪紫虹一眼。“都是你,看他伤得那么重,希望没什么事才好。” 什么话也没说,苏媛直接跳上聂翔的车,她得要好好把聂翔脸上的伤给照顾好,要不然……她良心恐怕会不安一辈子喔……“哇,你看,连路上的狗也被泼,还有人牵着猴子出来耶!”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苏媛,不停朝着车窗外的景物大叫,脸上尽是洋溢无比欢欣的神采。 反观,正在开车的聂翔,便没那样的好心情。 “你……你怎能把心情调适得那么快,都忘了刚刚发生的事了吗?”他嘴角还流着血,多希望有人可以为他擦血,说些贴心的话。 苏媛一时还沉浸在过年过节的气氛中,更何况,像她这么天性开朗的人,总认为事情过去就算,若是一直强记在心底,只会让自己更不开心罢了。 “过去就过去了,再说我也陪你回来了,你还有什么好气的。”苏媛两个眼睛骨碌骨碌转,猜不透聂翔到底还要些什么。 这女人是天生少根筋,还是出了名的粗线条,没看到他还在不高兴,而且……连嘴角上的血也还没被擦掉吗? 她不会有女人的温柔,替他拿张面纸擦拭掉吗? “我……我刚刚被打了,你亲眼目睹的吧?”他终于沉不住气,说点提示来提醒她。 “是啊,被打得很惨。”泰国拳的滋味是不好受。 “那你没看到我脸上有东西吗?”血渍。 苏媛刻意在他脸上左巡右探,最后才惊讶说道:“有啊,好大一个黑眼圈,那泰国人真是厉害,可以把一个帅哥打成变熊猫,那劲道真不是盖的。” 聂翔听她说了半天,一点重点也没说到,他索性将车子用力往路肩一停,睁着眼看着她。“你难道对我一点关怀的心意都没有吗?看到我嘴角流血,一点也不心疼?” 火山爆发了! 苏媛第一次看到聂翔怒气冲冲的模样,心里才开始认真想着他更正的想法。 “你是怪我没替你擦掉嘴角上的血?”她凭什么? “没错,我为了你被那泰国人打,而你却一点也不在意。” “我就是在意才会跟你回饭店,到时候我会请护士小姐帮你消毒伤口,我们都还没回去,你怎么可以认为我不关心你,这样很欠缺公平喔!”苏媛也替自己叫屈,他自己怎么不反省自己搞那些小动作,还能理直气壮骂人。 聂翔一手将她给抓过来。“你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?” “我干么要装糊涂,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利益冲突啊!” “我们之间并没有利益冲突,但是你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一种微妙的关系,存在彼此的心中吗?”他都说得这么明,但愿她的窍门能全部开启。 这越说是越玄了,苏媛像是在想数学证明题一样,有种难以理解的困惑。 “我不想想了,你要是不说那就算了,如果你认为帮你擦血是我必须要做的事,我做就是了。”拿起面纸,苏媛将手慢慢滑到聂翔面前。 这样的动作,让聂翔的心起了圈圈涟漪,她本来就该这么做的,而不是他用嘴说出来去要求,是不是对方对他一点也没兴趣,还是建立在一般男女的关系上,他存疑着。 “你看到我被打,一点感觉都没有吗?”一手盖在她擦拭伤口的手上,聂翔慎重其事问道。 “当然是有感觉,他不应该这么打你的。” “那你又为何非要靠在别人的怀里,而对我的话一点也不在意?”他渐渐将话切入核心。 “那是因为你自己说出来玩要放得开,而且又是新年,不准生气的。”她发誓,这些话都是出自他聂大公子的口。 “我……我是这么说,可是……”他矛盾极了,要她放得开,又不要她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。他真不知该如何自圆其说。“那被打是应该的,是不是?” “因为你无理在先嘛!”这也是她为何无法站在他那边说话的原因,除此之外,他自己也收买泰国小孩做小动作,这些她都没跟他计较。 “那你可不可以了解我的无理是什么原因,你……以为我没事会发这种神经吗?”聂翔说得有些激动,这女人并不是木头,可是为何会跟木头一样无动于衷? 苏媛哪里会不懂,女人家是细腻到极点的动物,聂翔的所作所为她都看在眼里,但她心目中要的是好男人,而不是那种只准州官放火,而不许百姓点灯的自私男人。 “你说得都很对,但我这回出来是渡假,你想不想让我玩得开心些?”她指着他的鼻子问道。 聂翔沉默了会,才冲出一句。“如果你能保证不再随便跟别的男人靠太近,我会尽全力让你玩得很开心。” “你……你这是条件交换喽?”说了这么多,这男人是听不懂吗? “也可以这么说,总之,在我的视线范围内,我不想看到有其他男人靠近你身边。” “那我就逃离你的视线范围之外,让你看不到。”顽石,确实是颗大顽石。 “你不会这么做的。”聂翔将她的手一抓,十足把握地看着她。 “我会,而且是现在。”苏媛一气之下,拉开车门便走了出去。 原本以为他会是那种很好沟通的人,没想到,他会是那种把女人当玩具收藏起来独享的人。 “苏媛……苏媛……”聂翔叫着越走越远的苏媛。 苏媛一句话也不说,叫了辆计程车,便火速回到饭店里去。 第五章 好好的一个泼水节活动,就这样搞得虎头蛇尾,不欢而散。 紫虹也不晓得聂翔会是一个对女人占有欲这么强的人。 要是早知道他的个性是这样,就不该用这方法来激怒他,加上那个白目泰国人,充当什么英雄好汉,没来由打了聂翔一顿,害得苏媛就算担心得要命,也不晓得要用什么名义去探望他。 “我去打听过了,听说眼睛被打得瘀血,左脸颊也被打肿,还有右脚踝严重扭伤……”延宽打听回来,满脸全写著「坏消息”。 “怎么会严重到这种程度,我坐在他旁边,怎么一点也没察觉出来。”苏媛这下果真心急了,之前对他的误解,也因听到这样的消息,而不再追根究底了。 “当时他也在气头上,自然会盖过他身上的伤痛,而今气消了,但身体上的疼痛却消不了。”紫虹冷冷说道。 “我看不管怎样,我还是去看他一下。”要她狠心不去看他,怎样也说不过去。 “但是他现在还在气你跟那泰国男人亲密那件事,你现在一去,不是当现成的出气筒吗?”延宽意有所指地劝道。 “要他真是那么小气巴拉,还要这么不明事理,那我就……”两人竖起耳朵,想听她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。 “那我就……不交他这个朋友了。” 紫虹和延宽两人对望一眼,都认为她这句话说得太过保守,一点也不像她豪爽的性子。 三人相偕一同到医院去探望聂翔,只是人还没走到病房门口,便听见里头传来聂翔的叫嚷声。 “我不要吃药,统统都给我滚出去!” 苏媛听了马上冲进去,原来是聂翔在对护士小姐发脾气。 “你们是他的朋友吗?”护士小姐有些噤若寒蝉,说不出话来。 三人一同点了头,苏媛这才开口问道: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 “你这朋友一直不肯吃药,连点滴都不想打,我们这医院的医护人员有限,要是他这样不配合的话,我们真的没有过多的人力来应付他一个人。”护士小姐的脸写满愤懑,可见得聂翔有多么地难伺候。 苏媛将药拿过来,对着护士小姐说:“不好意思,这药我来喂好了,你可以先离开,这里我来处理就行了。” 护士小姐见有人来顶这个缺,总算是吁了一口气。 只见房门被轻轻关上,聂翔见到苏媛,劈头便是一句。“我是不会吃的,你不用再多费心思了。” 苏媛并没有半点哀求的神情,反倒是喜上眉梢地笑了起来。 而且她还打开窗户,将刚刚护士小姐给她的一整包药往外头丢了出去。“不吃就不要吃,吃那么痛苦做什么,还有啊,若是连点滴都不想打,你也可以不要打,免得浪费医疗资源。” 说着说着,她便走到聂翔身边,一把抓住他的手,准备将插在他手臂上的针头给拔出来。 “苏媛,你这是在做什么?”紫虹看了忙上前去阻止。 “拔针头啊,人家就不想活了,你还替他顾什么性命,要痛要苦也是他自己的身体,我们何不成全人家。”才刚要拔时,却见聂翔将她的手紧紧拉祝“你……你真的不希望我活?”如道乾雷劈下,聂翔不敢置信地看着苏媛。 “是你自己不想让你自己活,刚刚我们都看见了,你并不想吃护士小姐手里的药,不是吗?” “那是因为……因为我在生气,那是一种情绪上的反应。”聂翔心想,会有这些反应,还不是跟你有关。 “怎么一个大男人可以气那么久,还在为昨天那件事生气?” “你明知故问。” “那如果说我从今以后都不跟别的男人走得太近,你是不是就会把药给吃下去?”苏媛直接找出病源,对症下药。 聂翔听完,马上精神抖擞起来。“对,没错。” “那你就继续不要吃药,痛死你吧!”朽木不可雕也,怎么说他就是转不过那脑筋。 聂翔看她脾气硬得要命,可又偏偏那么关心他,这点,让他不禁又爱又恨,于是他整个人从床上跳起来,抱起苏媛便是一阵拥吻。 紫虹和延宽像两尊塑像一样,全都看傻眼,一动也不动的站着。 他非要征服她,让她跟个小女人一样对他心悦臣服,拜倒在他牛仔裤底下。 从他了解和女人谈情说爱以来,都是他执主导地位,要不是对女人玩腻了,又出现莳雨这样对他死心塌地的人,他才不会踏进恋爱的坟墓。 岂知,这莳雨却是更胜一筹,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,因此,他更有野心要征服女人,不让女人再将他踏在脚底下,任由她们摆布。 狂热的吻不停索求着,看得紫虹和延宽也口干舌燥,更别说苏媛,那一波接一波的热浪袭来,让她的唇舌应接不暇,不停与他的浪舌翻云覆雨,拍涛击浪。 良久,聂翔才心满意足地松开她。此时,他脸上竟露出一种莫名坏坏的笑容。“这才是治愈我伤口的良药,不过这药不苦,却是良药甜口!” “你……你……”苏媛舌僵了,他竟然再次地吻她,还当着紫虹与延宽面前,更让她气恼的是,她这回还有些些的陶醉,没有主动将他给推开! 她是得了失心疯,还是提早得到老年痴呆症,不晓得当这男人强吻她时,她应该捶他、打他,甚至用力将他给推开吗? 然而…… 她并没这么做,怪不得会让他的表情,产生一种凯旋荣归的骄傲。 聂翔望着她那张红艳艳的唇,体内的那道火炬丝毫没有稍减的迹象,若非紫虹和延宽在场,也许他就拉她共赴云雨,管他身上伤得如何了。 “你们继续,就当做我们俩没在这。走了啦,还在这当什么电灯泡。”紫虹猜想两人可能还有接下来的动作,因此拉着延宽就往外走。 “可是还挺精彩的……” “精彩个头啦,快走了。”紫虹硬是将延宽拉走,独留两人在里头。 “我警告你,下次不准再这样,没经过我的允许,不行……”“不行什么?” “强吻我!”她顾不得害臊,该说什么,毫不避讳。 “不可能,因为你的吻就像鸦片一样,让我深深上瘾。” “那你不怕我就像鸦片一样,把你的五脏六腑全毒烂。” “欢迎你来毒烂我。” 苏媛不想再多说什么,她真后悔跑来看他,应该让他受重伤,越重越好。 “你要去哪里?”他伸手往她手臂一抓。 “我想我该走了,你好好养病,要是你坚持不想活,请记得先跟医院签下同意书,免得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不好替你来善后。”再待下去,她生怕自己把持不住,那可就要闹笑话了。 “苏……”聂翔大叫着,但对方像只受惊的小鹿,迅速消失在长廊的尽头。 聂翔看着自己受伤的腿,气得猛捶好几下。要不是脚踝受伤,他一定会追上去的,而且不会让她轻易从他手上溜走。 两人的关系从最初的相敬如宾,到现在的你捉我躲,可说是一百八十度的峰回路转。 他这么明确地表示出他的善意,软硬兼施下,还是无法得到她,这点让聂翔有些沮丧懊恼。 他一人待在病房里,脑海中想的全是苏媛,他不懂,他坦率地向她表白,她为什么还是拒人于千里之外。 他真的把她给吓着了吗? 可是她也这么大了,应该很会处理这种男欢女爱的过程啊! 这时,又出现开门的声音。 “别来吵我,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!”聂翔头抬也不抬一下。 只见开门进来的,正是莳雨两姊弟。 “哈哈,我就说我一定打听得到,看吧,老天爷又让我见到亲爱的姊夫了。”莳翰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,一个小跑步便往聂翔身边而去。 “你们怎么会来这的?是谁告诉你们的。”心情已经够恶劣了,还看到这对姊弟。 “我是来跟你把误会解释清楚,我们好不容易问了饭店的人员,才晓得你受伤住院。”莳雨说话轻声细语,将女人的贤良淑德一面,表现得淋漓尽致。 “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,你这种恶意欺骗的行为,我是不会原谅你的。”聂翔指着门。“请你出去,我不想再见到你。” 莳雨一时心急,整个人往病床前一仆,泪流满面说道:“你听我说,那真的是有人要害我,我并没有欺骗你,要不信,你问莳翰,他可以替我作证。” 莳翰被姊姊一点名,支吾回道:“是……是啊,我姊真的是被冤枉的,这全是有人在恶作剧,开玩笑的。” 聂翔将脸转了过来。“那是谁要开你这玩笑,存心要害你不成?” “还不就是她以前的男朋友,看到我姊姊要嫁给你过好日子,当然会不爽,这种人实在是太恶劣了。”莳翰比手画脚着,尽是丑化延宽。 “是不是在跟我交往后,才恶意抛弃对方,要不然的话,对方怎会嫉恶如仇到这地步?”聂翔一语道破,吓得两姊弟以为是神仙降驾。 莳雨哪能被唬住,一时梨花带雨,哭得更是凄迷。 “你怎能说这种话,我当初会跟他分开,是因为……他自己在外头乱搞女人,有时还会带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过夜,我不停地原谅他,但是他却变本加厉,直到后来,还诬赖我偷他的钱,最后……硬是把我给赶了出去,所有的情形就是如此,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莳雨整个人趴在地上,宛如天桥上的乞丐婆子。 “是啊,我姊姊还常常被打,更夸张的是对方还想把烧红的铁丝烙字在我姊身上,幸好被我撞见,才没发生这场悲剧。”莳翰猛加油添醋,非得把自己老姊说得凄惨落魄不可。 这一姊一弟唱着双簧,还几乎快把聂翔唬住,他闷声不吭,一直不发表任何意见。 “看你这样子,还是不相信我是不是,呜呜,我千里迢迢到这来为自己洗刷冤情,可是看你这眼神,好像是我编套台词来骗你一样,聂翔,你怎么这么狠心,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!”莳雨索性来个耍无赖,嚎啕大哭了起来。 “我说姊夫,我姊的一片真心,你一定要相信啊,她被别人误会不要紧,最主要的是你要相信她,万一连你都不信她,你叫她一个女孩子家,在外头被人家指指点点,你于心何忍啊?”莳翰激昂地说道。 聂翔早上吃了苏媛的闭门羹,这下又听到这两姊弟哭天抢地如丧考妣,心情更是恶劣。 “光是听你片面之词,我认为并不足以采信,再说……我来这之后,也遇到不错的女孩子,你要让我对你的印象整个改观,我想还需要一点时间。” “不错的女孩子?”两人双眼瞪得如牛铃。 “没错,在感觉上,我认为她比你还要适合我。”聂翔毫不考虑便将结果说出。 “这怎么行,我姊要是不嫁给你,那我的跑……”“跑什么?”聂翔像是听到什么端倪。 “跑……跑到淡水河去跳河,因为我会替我姊抱屈。”还好转得快,要不然这不可皮破露馅,全完了。 “聂翔,你才来这没几天,怎能那么快就决定谁才是你的最佳人选,你都忘了我和你这些日子下来的感情吗?” 这点,未尝不是聂翔的痛处,他和莳雨相处甚欢是不错,但对莳雨的感情,却没强烈到和苏媛一样。 “我是没忘,不过……” 聂翔正结巴地不知该怎么说时,又有人走了进来。 原来是苏媛托紫虹和延宽前来探望聂翔,早上她跟只鸵鸟一样说跑就跑,也不晓得他后来的伤怎样了,自己不好意思跑一趟,只好拜托紫虹和延宽了。 这样的不期而遇,倒让许多不该碰见的人全都碰在一块。 “莳……莳雨?”延宽简直不敢相信,眼前站的人竟是那个背叛爱情的逃犯。 聂翔看出彼此眼神的怪异,来回互看两人一眼。“你们认识?” 莳雨两姊弟看得整个傻眼,他们万万料想不到,会在这种地方碰到延宽,而且还在聂翔面前。 “哼,你还知道要叫我的名字,你这负心汉,忘恩负义的家伙,还晓得我的名字?”莳雨先发制人,先对延宽开起炮来。 “是啊,你欺负我姊姊后,就跑到国外来逍遥对不对?你这样玩女人玩不腻啊?”莳翰加紧火力攻击。 这两姊弟不停对延宽强力批判,将他讲得连禽兽都不如,延宽越听越是火大,忍不住大吼一声。“你们说够了没?” “你不要以为大声我就要怕你,要不是你先负我在先,又恶意破坏我的婚姻,我也不会这样痛恨你。”莳雨隐隐啜泣,哭相之逼真,让在场的人莫不鼻酸。 一直没出声的紫虹,听了刚刚那些话后,不免对延宽的人品操守,感到莫大的怀疑。 “你……你竟然是这样的人!” “紫虹,他们全都是在胡说八道,这女人一知道聂翔家里有钱,所以就一脚把我踢开,我是气不过才找个小孩子去闹她的婚礼,因为我也是受害者啊!”延宽必须解释,他不能让这一对黑心的姊弟任意污蔑。 “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,你为什么就不说你老是喜欢到PUB去找那些跳钢管的辣妹,还常常在泡沫红茶店找一些落单的未成年少女,这些我都可以忍受得了,但你……怎能把人给带回来,硬是把我给赶出去……”莳雨投向聂翔怀抱,大声嚎啕。 “我说无缘的姊夫,你就承认吧,别再残害一些无辜的少女了。”莳翰这时走到紫虹身边。“幸好你碰到我们,才能看清这只披了羊皮的狼……”“你这臭小子,你说我是什么,妈的,有种你再说一遍!”延宽被惹恼了,抡起拳头便要挨扁这王八小子。 “好汉做事要敢做敢当,你明明就把我姊姊害得那么惨,你为什么还要演戏下去。”莳翰躲在聂翔身后,一张嘴还是利如刀刃。 “我……” “你恼羞成怒了,是不是?我真是看走眼,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。”紫虹一个耳光清脆地赏在延宽脸上,又瞪了他几秒后,这才匆匆离去。 望着紫虹离去的身影,延宽心中是既恼且火,他指着夏家两姊弟道:“你们就尽量捏造事实,慢慢编造故事好了。还有聂翔,听我一句话,这两个人不是什么善类,你千万别听信他们任何一句话。” 说完,马上朝紫虹追去。 “哼,这种人就是理亏站不住脚,才会气成这样,聂翔,你可千万……”莳雨一回头,便见聂翔已躺回病床上去。 “姊夫你……”莳翰笑咪咪走到聂翔身边,却不见对方给什么好脸色。 “你们两个先离开吧,我想休息一下。” “可是我……” “叫你们走你们是没听见吗?”聂翔这一吼,才让夏家两姊弟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。 “你说什么,聂翔的妻子和延宽的女朋友一起出现?” 听到紫虹说出下午在医院所发生的经过,苏媛一时间内脑袋瓜还意会不过来。 “那个杀千刀的,明明就抛弃人家,还敢说他是被骗的,我就说嘛,这年头的男人,十个滑头九个怪,没一个能信的。”紫虹抽着面纸,不停拭泪擤鼻。 “那……那个呢?”苏媛担心的还是聂翔。 “哪个?” “就那个被揍得很惨的那个啊,他的伤好多了吗?”苏媛心中关心的永远都是那么一个人。 “还不都是你,要不是你叫我和延宽去替你探望聂翔,也不会发生这么尴尬的场面。”见色忘友,为她两肋插刀,她还一直想着聂翔。 “这种事若要发生,早点知道不是更好吗?再说……那姓夏的女人一出现,我看聂翔可能就会放我一马了。”苏媛语气急转直下,压根不把莳雨的到来当成危机一常“你……你说这什么话,你愿意就这样平白无故将聂翔拱手让人?”不会吧,这女人头壳烧坏了吗? “谁……谁希罕和这个前科不良,又喜欢四处留情的男人相处在一块,万一有一天,他的前几任女朋友全都找上门,那我不累死。”苏媛说得一派轻松,仿佛聂翔早就在她名单之外,不列入考虑之列。 “不过,如果聂翔一直拒绝她,她又回过头来找延宽,那该怎么办?”生怕夜闺寂寞的紫虹,也不禁紧张起来。 “如果延宽是那么随便,又对感情不坚贞的话,这种男人不要也罢,你有点骨气行不行,没男人又不会死。” “是不会死,但……会呕死!” “这种事还是看开点好,反正我们的假期到后天为止,你就当做你这趟出国,什么鬼艳遇都没碰到,那不就好了。”苏媛极力规劝紫虹。 看得苏媛说得这么轻松,紫虹忍不住对她多看了两眼。 “你……你用这什么眼神,我脸上又冒痘痘了吗?” “不是啊,那你呢?你就这样说放就放,聂翔无论在家世、外在、内涵、学历上都是上上之选,你就不晓得,那姓夏的女人看到聂翔,一副要黏在他身上不肯放的样子,而你为何就不能为争取自己的幸福而战,瞎子都看得出来,聂翔还是比较爱你,你何不……”紫虹发觉苏媛真是疯了,天生注定不是当少奶奶的命。 “何不什么?我才跟他认识多久?要是我这样没几天的时间就让他泡到手,将来他不会懂得珍惜的,我苏媛好歹是个家世清白的女孩子,他若想要追我,花点时间和功夫难道没必要吗?”她才不愿她的爱情是这样随便又仓卒。 紫虹冲到她面前,不解说道:“现在是非常时期,而你……又有了情敌,你不能这样慢吞吞,我看得出来,对方是属于把了就跑的类型,我怕聂翔受不了她那疲劳轰炸,一个不留神,说不定……就这样被她给拐跑了。” “那也好,表示他意志松动,不够坚定,要当我心目中的新好男人,这点他就过不了关。” “只怕他觉得你一点都不在乎他,然后自暴自弃,才赌气跟那姓夏的女人在一起,到时候你就后悔莫及了。”紫虹的话绝非危言耸听,这点,倒让苏媛情绪冷了下来。 说不在乎他是骗人的,但要用自己的原则和自尊来当赌注,苏媛也觉得相当铤而走险,但话已说出,要她吞进肚里,这有些困难。 “要走就让他走好了,全天下又不止他一个男人。”她说得满嘴不在乎,可心头却杂乱无章,慌得很。 “请问是苏媛小姐和潘紫虹小姐吗?” 这时,外头的服务生却送来一张邀请函。 “是啊,有东西要给我吗?谢谢你。” 苏媛将邀请函打开,里头却是聂翔的亲笔笔迹。 明晚在海湾饭店的露天海滩,有一场豪华的私人派对,里头都是全世界最具身价的单身汉和单身女郎,我希望我这单身汉能邀请你这位单身女郎,一起营造俪影双双的美丽画面。 PS:延宽还特别邀请紫虹,务必请她赏光。 “我就说延宽还是爱着我的,我去我去……”紫虹将邀请函拿起来不停狂吻,不过,一旁的苏媛却没这么兴奋。“你怎么了,不开心啊?” “没有啊,这有什么好特别开心的,不过就是一抄…派对。”苏媛的心七上八下,她不晓得明晚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场面,多了个莳雨在场,她该要如何拿捏,这点都让她相当头痛。 “好啦好啦,再怎么说就只剩下明天晚上最后一天了,你要不玩也是浪费时间。” 多亏紫虹的三寸不烂之舌,这才让苏媛点了点头,明晚是个关键,她会好好注意一下聂翔的任何举动,顺便给他来个临场大考验。 第六章 来接聂翔出院的,竟是紫虹而不是苏媛。 “怎么?又是她麻烦你送我的?”聂翔神情看来有些沮丧。 “对啊,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,那个头脑就是永远那么死古板,开不了窍。”紫虹并不偏袒自家人,有错照讲。 “这点也不能怪她,也许是我把她给吓到了,她有她的看法,我不能说什么。”太过躁进的感情,往往会吓走较传统的女人,这点他该理解。 “不过你不用担心,明晚的派对她一定会去参加,我告诉你,苏媛这女人就像是卤白菜,要卤越久才能越吃得出她的味道,所以不能像台式快炒,几分钟就上桌,这一点你该明白。”紫虹给他这些主意,就希望聂翔能够理解才好。 “你好像是她的老妈,对她这样了若指掌?”聂翔终于明白手帕交的威力了。 “好姊妹嘛,不然当假的啊!” 两人笑笑走进饭店上绕到房门口,便见一个女孩站在那等着他们。 “聂馨?” “哥,你终于回来了,我在这等你好久了,你……你的脸怎么了?” “没什么,只是撞到而已,对了,你跑来普吉岛做什么?” 三人边说,边走进房间里。 聂翔替紫虹和聂馨做了介绍,并将这几天所发生的事全都告诉聂馨,而聂馨听到莳雨姊弟果真跑到普吉岛一事,脸部所表现出的震惊,让两人看了更加胆战心惊。 “什么?他们真的是这样图谋不轨,想利用我来谋夺我们聂家的财产?”聂翔听完,除了震惊还是震惊。 “要不是我同学和莳翰那臭小子是在学校修同一个学分,我也不可能发觉他们这项阴谋,你没带手机出门,我又怕这两人在普吉岛对你不利,所以就连忙搭飞机赶来,幸好你还没被他们给设计,要不然这婚一结,咱们家的财产就要被她给私吞了。”聂馨说得心有余悸,好在她通知得早,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。 “那照你这么说,我……我是误会延宽了。”紫虹这下更懊悔,真是冤枉对方了。 “我看他只是气莳雨捏造不实,对你应该没有什么成见,你忘了那张邀请函也包括延宽在内,明晚好好跟他把话说清楚就好了。”聂翔笑笑看着紫虹,延宽那边,他自会帮她说明。 “是啊,坏是坏在那黑心肝的女人,我们一定不能让她的奸计得逞。”聂馨拉着紫虹的手,适时传达出女人间相惜的情谊。 “没错,现在我们只要好好跟苏媛解释,我相信她也一定会认为我不是那种感情氾滥的男人,我有这个信心,让她重新看待我。” “一定会的。” “对了,那她……现在人在哪里?”聂翔急着想知道苏媛芳踪。 “她现在一个人在饭店的游泳池,不过……在明晚之前,你还是先别去打扰她,让她一个人好好去想想,或许明天什么都不用说,她就会全然地把心给你。”这是苏媛交代的,像她这样谨慎的女人,凡事还是照她的步调来比较好。 不料,这些话全听进在门外偷听的莳翰耳里,他本想私下再来替姊姊说情,可意外地,却让他听到这段对话。 “游泳池畔……”莳翰喃喃念着,头一转,忙按电梯,朝着楼下奔去。 在泳池畔的苏媛,一人躺在海滩椅上晒着太阳。 外表看似悠闲的她,内心其实充满着彷徨与困惑。 聂翔在种种迹象的表现上,就是一副非要她不可的样子,但没来由地又怎会冒出个前妻出来,这种男人最要不得,嘴里吃了手里还要抓一个,像她这种不会去跟人家争男人的人,在斗志上就矮了人家一截,又有何幸福可言? 男人风流就是女人的寒流,没有一个家庭是因为男主人风流而会幸福的,这点,她不得不考虑在内。 要她去为了个男人而争到头破血流,甚至摆起茶壶姿势来泼妇骂街,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在她苏媛身上,女人本来就是要让男人花时间与精力来争取,哪有女人去花脑筋追男人,这根本就不合动物界的理论,要来则来,要去则去,她才不会在意。 最好明晚的派对他能拿出男人的雄风,还有让她看到他诚恳的一面,要不然,她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。 “小姐,请问这里有人坐吗?” 突然间,耳边传来一记听似搭讪的声音。 苏媛连太阳眼镜也没摘下,懒懒答道:“应该没有吧!” 这话才说完,对方又接着说道:“你真是这游泳池中最漂亮的女人,我很少看到有东方女子的腿这么修长的。” 这话根本就是在吃她豆腐,苏媛没好气的将浴巾往腿上一盖。“这里打烊了,请到别处去看。” “我想你应该是从台湾来的吧?”莳翰轻轻一句,让苏媛这下才把墨镜给摘下。 “你怎么知道?” “没什么好惊讶的啊,明晚在海湾饭店举行一场单身派对,饭店几乎都被台湾人给订光了。可见得台湾人消息传得多快,比其他各国的人来得踊跃。”莳翰刻意说得有些嗤之以鼻,让苏媛有种想要探知他心灵的欲望。 “可是听你口气,好像挺不屑的,那你又来干么?” 莳翰带点微愠口吻道:“然而就是有人偏偏不是单身,还要来这骗女人,那就更让人痛恨。” “你是说……明晚的派对,也有些已婚的?”苏媛渐渐踏进他所挖好的陷阱中。 他叹口气,愤愤不平道:“气就气在这个男人他不但未婚,还把女人的肚子搞大,害得那个女人在台湾挺个肚子,每天活在当未婚妈妈的恐惧中。” “真有这么可恶的人?”她这生最讨厌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。 “是啊,我就是那未婚妈妈的同学,特地跑到这来,准备明晚拆穿他的西洋镜。”莳翰说得活灵活现,让苏媛很难不信。 “那你知道那男人是谁喽?” “当然,化成灰我都认得,这个聂翔,他以为他是腰缠万贯的公子哥,就可以为所欲为,别忘了现代这世界有DNA比对,让他无法吃完就拍拍屁股走人。”他特地将聂翔两字说得大声些,让苏媛能清楚听见。 “聂翔?你说的是……翔宇企业的总经理?”不会吧,才刚有对姊弟来找他,现在又有个未婚妈妈的朋友来指控他,这家伙真的那么声名狼藉? “你也认识啊?”他故做惊讶。 苏媛将头一低。“没……不认识,只是听说而已。” “像你这么漂亮,又是住在台湾,他一定会想尽办法要跟你认识,我劝你,若是你真会去参加那个派对,可别上了他的当,他是台北有名的花花公子,私生活乱得很。”莳翰又摇头又握拳,把恨他恨得牙痒痒的一面展露无遗。 “那你明晚会去参加吗?”苏媛将气吞忍,表面还是一副平静。 “我当然会去,这种人要当场给他难堪,让所有人看清他丑陋的一面。”莳翰不过是骗她的,他当然不会出面,要是他真出面,不就自打耳光。 “没错,这种人是需要给他当面难堪。” “那你可要小心,千万别被他的甜言蜜语给骗,还有他有一个妹妹,也是他的帮凶,这对兄妹无恶不作,到处偷拐抢骗,你可要留心。”顺便将聂馨拖下水,让他们无翻身机会。 “谢谢你,我晓得我该怎么做了。”苏媛欲哭无泪,她作梦也没想到,看来痴情且多情的聂翔,竟会这么滥情,让她失望到了极点。 当莳翰将这件事告诉莳雨时,使得莳雨当场开心地欢呼大叫,认为是老天爷刻意要帮她这个忙,让聂翔和苏媛无法有好结局。 “我看我不止要一辆跑车,你最好再送我一栋房子,外加一打美女。”莳翰满脸春风,这搞破坏他可是一流的,看来,聂翔这下是碱鱼翻不了身了。 “没问题,我想,我如果好好在他面前忏悔,用我的心来感动他,一定会让他重新接受我,至于钱的方面,我就先别跟他提,慢慢再让他吐出来就行了。”在这节骨眼上,她得步步为营,切勿心急。 “老姊,你可真是爱钱爱到连尊严都可以不要。”莳翰打从心底佩服这种精神。 “尊严一斤多少钱,能够有钱最重要,上回我们的计画失败,这次可要更小心谨慎才行。”她有把握让聂翔乖乖臣服在她的掌心中。 “我会替你安排一个男人去引走聂馨,其他的……恕老弟无法出面帮忙,你自己可要好自为之。”奸诈的莳翰,一一将计画铺陈得天衣无缝。 “那……延宽呢?” “反正他也没证据,光凭那个叫潘紫虹的女人,我想起不了什么作用,你只要自己把立场站稳就行了。” “老姊这回能不能发财,就看你的了。”莳雨把所有希望寄托在莳翰身上。 “那也要你自己够争气,最好别让那叫苏媛的女孩子跟聂翔说太多话,免得穿帮就不好了。”这是他唯一顾忌的一点。 两姊弟再把整个计画通盘演练一遍,最好明晚就能彻底将聂翔和苏媛这两人的感情打散,她才能算是松了一口气。 第二天晚上的派对,聂翔倒是挺早就到了。 他四处梭巡苏媛的踪迹,希望能得到对方的谅解,把话给说清楚。 “怎么,苏媛还没来吗?”他见到紫虹与延宽,但就是不见苏媛的身影。 “你放心,她说会来就一定会来,你稍安勿躁,而且我也跟她把你和莳雨的关系说清楚,她会明白的。”紫虹给他一个宽心的笑,要得到苏媛,千万不能表现得太浮躁。 “对了,你老妹呢?”延宽发现并没见到聂馨的影子。 “刚刚见到一个高大英俊的混血儿与她搭讪,可能现在两人在花园那边聊天吧!”聂翔啜饮一口鸡尾酒。 “看来你妹妹的行情还不错。”延宽说完,又郑重其事地告诉聂翔一句话。“莳雨这女人你千万要小心,她是个很厉害的女人,你一定要站稳你自己的脚步,苏媛才是值得你去疼爱的女人。” 聂翔会心地笑了笑。“我知道,今晚我就要跟她表白,并且希望回台湾后,能有更进一步的交往。” “你可不能再表现出很急躁的样子,她是需要慢慢去营造气氛的女人,能得到她的心,你就一辈子幸福了。”紫虹再三叮咛,她何尝不希望今晚两人就可把彼此的想法说清楚,让莳雨那女人死了这条心。 “这点打从我一开始见到她,她很耐心教我微笑的态度看来,我就注定要她了,只可惜我方法老是用错,如果可以的话,今晚我会好好把我的真心话全说给她听。”聂翔有把握能让苏媛对他刮目相看。 “那就祝你成功喽!”延宽拍了拍聂翔的肩,便牵着紫虹离开。 两人一走,聂翔便四处张晃,今晚来的女人都具有一定的水准,会参加这样派对的,多少都有一点条件,要不然,也不会大老远跑来这,为的就是要寻觅一个如意郎君。 他不停四处张望,极欲找寻苏媛的身影,然而,想见的人没见到,却见到相当不愿见到的人。 “聂翔……” 不远处,莳雨正朝着聂翔的方向挥手着。 他想要避开她,却因目光交接,而不得不去面对。 “你也来了!”他有气无力地问着。 “是啊,人家当然是来陪你的,我不会怪你参加这样的派对,一个男人有正当的社交应酬,那是很正常的。”莳雨一边说,还一边将手往聂翔手臂勾去。 “你不要这样子,这是公共场所,请你注重一下自己的礼仪。”他现在见到她,如见洪水猛兽,能不多说话就不多讲一句。 “你还在生我的气吗?延宽的话你千万不能相信,他就是嫉妒我们在一起,才会放话中伤我的。”莳雨装得楚楚可怜,她了解聂翔耳根子软,心肠更软,摆出柔弱姿态,至少不会引起他太大反感。 聂翔阴沉沉地看着她,冷冷笑道:“那我妹妹总该不会骗我吧,她说的话你觉得我该不该相信?” 她早就算准聂翔会用聂馨来堵她的话,这些她早想好台词。 “聂馨在学校和我弟弟有过节,连带地对我也没什么好感,会讲我坏话是理所当然,我也太疏忽了,把心全放在你身上,倒是没想到聂馨的感受。”莳雨将一切过错全推到自己身上,加上态度卑微,让聂翔就算要骂也骂不出口。 “不管你说什么,我也不会改变我的初衷,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,你最好别再跟我纠缠不清。”聂翔心一横,不愿再跟她多说什么。 莳雨太过低估聂翔的决心,她万万不敢相信,聂翔会这么快就把她跟他过去的一切都抛到九霄云外。 “你还是坚决要跟那个叫什么苏媛的女孩子在一块吗?就为了别人放风声说一些中伤我的话,以及聂馨对我的一切误解?聂翔,我花了我宝贵的青春跟你在一起,你不能这样无情无义,一脚就要把我踢开。”莳雨拉着他,连声音也越说越大声,这样的举动,不免引起旁人的侧目。 “你到底要不要走开?”聂翔快要受不了她的纠缠。 “不,我不走。” “好,那你就自己在那发牢骚,恕我难以奉陪。”聂翔正眼也不瞧她一眼,便大步走去。 哪晓得莳雨如此不要脸,跟个麦芽糖似的跟着不放。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二楼的一处小阳台,这时,聂翔的眼光突然发亮,专注在阳台处看着底下男女交谈的女子身上。 “苏媛,你怎么在这里,怪不得我一直找不到你。”聂翔绽开笑靥,直朝苏媛跑了过去。 见到聂翔的她,心中真是五味杂陈,又见到一旁跟着莳雨,心里头更是憋了一肚子的气。 “是啊,里头那么热,我在阳台乘凉。”她虚应地回他两句话。 这时,莳雨便带着深宫怨妇的口气走了过来。“你就是苏小姐吧,我想你跟我一样的命运,都不能单独地拥有一个丈夫,如果……你想当三房四房的话,或许还有机会。” “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?苏媛,紫虹应该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了吧?”聂翔怒瞪莳雨一眼,无奈他动不了粗,否则莳雨一定被他打得鼻青脸肿。 “是啊,她是跟我说很多。” “那你应该不会误解我,对不对?”他微微露出笑。 “是啊,我哪来那么多精神去误解你,这里这么多优质的男人,我看都看不完了,哪会误解你呢?”苏媛说得心花怒放,冷淡的态度,仿佛两人从来未曾认识过一样。 “你说这话就对了,有时候该要懂得先来后到的道理,聂翔就爱乱放电,但你千万别信以为真才好。”莳雨暗笑在心底,莳翰的计画果然奏效,苏媛是气得根本不理会聂翔。 可是莳雨的如意算盘还是打错一点点,苏媛虽说不与聂翔站同一阵线,但也不打算帮她。 “我是不会信以为真的,你如果想要的话,你就尽管夹去配,我无所谓。” 无所谓? “你怎能对我说出这种话,我非要你不可,我的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,为什么我的话你偏偏不信,就爱听信别人道听途说。”他发火了,气苏媛胳膊往外弯,不把他放在眼底。 好大声喔,好像一道雷在她耳边轰然乍响,苏媛白他一眼,不过还是心平气和地对他说:“你的风流史要是不收敛点,不止这位小姐会死缠着你,说不定还会有一大堆麻烦跟着你、黏着你,你自己要积点阴德,别再造孽了。”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,让聂翔听得一头雾水,他风流?他别再造孽?这是怎么一回事,他造什么孽了?谁又被他害得凄惨落魄? 聂翔听不出这话的含意,不过莳雨可就听得懂了,这都是她一肚子坏水的弟弟编出来的故事,她当然知道。 “是啊,上回把人家的肚子搞大,那件事我都不想提了,你应该要好好定下来,要不然,你爸妈会很伤心的。” 这种污蔑他的话一而再、再而三地冲击着聂翔,让他实在忍无可忍,要是再吞忍下去,他这男人的尊严将要放在何处。 “莳雨,你有种再给我说一次。”聂翔双眼冒火,巴不得将莳雨给大卸八块。 哇,一向优雅的公狮,如今发起火来竟是这般吓人,苏媛索性和他摊牌。“你有做就有做嘛,人家的朋友都追到这来跟你理论了,你为什么还死不承认?”她不再打哑谜,打开天窗说亮话。 这句话更是让聂翔听得啼笑皆非,他迫切地来到苏媛面前,大喘一口气后说:“这话是你听谁说的?” “是……”她突然忘了那位先生贵姓。“这……很重要吗?” “如果你被别人冤枉,那个造谣者的名字对你来说重不重要呢?”他反问着。 “废话,当然重要。”她毫不考虑回答。 “你也认为很重要,那为何不能体谅一下我的感受,而你……对这样的事你有去追根究底,查个仔细吗?”聂翔步步朝她逼进,这下,换苏媛哑口无言,说不出话来。 “这个人他等会就会来,你……你先别动怒,我会找他来跟你对质。”她先按捺住聂翔的火气,并四处寻找莳翰的行踪。 她楼上楼下跑了四、五趟,就是不见莳翰,这个人不是答应说会出现的吗?怎么到现在都还没看到踪影? 她走着走着,无意中让她看到紫虹与延宽。 “你们躲到这地方来了?”苏媛气喘如牛地跑到两人面前。 紫虹带着微笑走过来,道:“怎样?和聂翔的误会化解了吧,我就告诉你,他绝对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花花公子,至于那个姓夏的女人,你别被她外表所蒙骗,她是来搞破坏的,心理有点变态。” “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讲这些,你有没有看到一个……鼻子旁边有颗痣,而且个头不高,头发染成金棕色的男人在这走来走去?”她现在非得要找到这男人不可。 鼻子旁边有颗痣? 还有……头发染成金棕色? 这不就是莳翰吗?苏媛问他做什么? “你找这个人干么?”延宽好奇地问道。 苏媛将她在游泳池畔碰到莳翰的情节说给两人听,两人听完,一把无名火整个从体内窜起。 “那个人不是别人,他就是莳雨的弟弟莳翰,苏媛,你被他给骗了。” “什么,他……是莳雨的弟弟?” 苏媛脸一沉,一时之间,她真不知该说些什么,特别是再见到聂翔的时候! “你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东方女孩。” 一名高大威武的男子,风度翩翩地夸奖聂馨。 “你真爱说笑,这边那么多美女,又不是我最出色,你说这句话我才不信。”聂馨心头小鹿乱乱撞,真不知老天爷为何特别眷顾她,让她能一进这派对,就被这位混血儿帅哥给相中。 “如果你认为我说这句话是在骗你的话,那就太伤人了,你没看到我的眼睛一直专注在你身上,都一个多小时了,我有去注意别的女人吗?”英俊男子摇晃着酒杯,落寞地摇了摇头。 这话一点也不夸张,从聂馨一进到这里,这位帅哥就不停地跟着她,直到她去餐桌拿点心时,才过来跟她说话,之后,就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,直到现在。 “别这样,洛克,我没这个意思,只是……我有点受宠若惊,有点作梦的感觉。”能跟这种电影才会出现的帅哥聊天,那真是梦中才有的情节。 “什么……叫做受宠若惊?”他这老外,听不懂这样的成语。 “就是……有点吓到,不相信这是事实。”聂馨低着头,总是不敢与他深邃的眸子接上。 洛克听了哈哈大笑,阳光般的笑容,更让聂馨意识到,她碰到她人生当中的白马王子。 “你什么时候回台湾?” 她有点遗憾道:“我明天就要回去。” “好巧,明天我也要到台湾去,找一位朋友。” 这句话让聂馨心头如花朵绽放,整个开朗起来。 “你……你也要去台湾?” “不欢迎吗?” 她连忙摇头道:“这……我当然欢迎,当然欢迎。”最好是住下来都行。 事情会巧合到这种程度,不也是莳翰的阴谋,若是能把聂馨的心抓住,就能利用她来影响聂翔,挑拨和苏媛之间的关系。 “如果台湾能让我找到好的经纪公司,也许我会在台湾发展也说不定。”洛克早拿了莳翰的好处,没想到,这么快就把聂馨给骗得团团转。 “这点我一定会帮你的,我哥哥是财团的总经理,他也认识很多演艺圈的朋友,要是……你真的有兴趣的话,我会请我哥哥帮你引荐。”正陷入甜蜜滋味的聂馨,早被洛克的外表给迷得晕头转向,什么承诺都说得出来。 “那真是太谢谢你了,聂馨,你真是我见过最善良,又最漂亮的东方女人。”洛克一把将聂馨搂起,并在她额心落下一吻。 被吻得不知东南西北的聂馨,整个人快要腾空升天,她一定要让洛克在台湾落脚生根,这样的话,她……就有一个称头的外国男友,这样讲出去也风光。 “那你明天跟我搭同一班飞机回台北吗?” “我去试试候补机位,如果有的话,我就跟你一起回去。”洛克开心地看着聂馨,心里却想着莳翰的话,这女人要是勾搭上了,家里的万贯家产,他也能分上一杯羹了。 什么叫做真相大白,是直到派对曲终人散,灯灭声息后,才让苏媛深深体会出来。 “你……你也不用把脸弄得那么臭,我……我也不是故意要这样对待你的,再说我事先也没看过莳雨她弟弟长什么样子,被骗也是……很正常的。”苏媛当着大家的面,诚恳地对聂翔道歉。 “你知道吗?当你随便听信谣言而误会我时,我心里有多么难过,特别是在我这么付出我的真心时,你还一点都不领情。”聂翔心寒不已,说得苏媛更加有脸无处摆。 “感情的事本来就是要谨慎,如果说……我很容易就跟你坠入情网,你是不是也会认为我很随便,现在误会一切都澄清了,我当然就不会胡思乱想了。”她笑了笑,但愿这个微笑能感染到聂翔。 “你终于肯完全信任我了,这几天来所背的黑锅,总算是值得了。”他一把将苏媛搂在怀中,这一刻,是他梦寐以求的,希望不是梦才好。 “真没想到莳雨他们姊弟俩这么恶毒,散播这种不实的谣言,幸好她弟弟那副死样子的特征还算明显,否则的话,不就白白害得你们这对鸳鸯各分东西,情尽缘灭。”延宽义愤填膺地说道,要是让他再碰到莳翰那臭小子,一定要抓起来好好修理一顿。 “我看,我们还是别再跟那对魔鬼姊弟碰面,免得他们又要搞什么花样。”紫虹这么精明的女人,对这对姊弟,自是敬鬼神而远之。 “反正明天我们就要回台湾,我相信,他们再也搞不出什么花样了。”聂翔将苏媛抱在怀中,对于这份得来不易的爱情,格外珍惜与疼爱。 “你以后不能把这件事拿出来做文章,男人的度量要大,不能有半点心机,明白吗?”苏媛生怕这件事被他以后拿来炒作,她一定跟他翻脸。 “放心好了,以后谁要是再说这件事,谁就是小狗。”聂翔举起手,对天发誓。 苏媛看着眼前两人。“你们也不准再提,明白吗?” “是的,苏大小姐。”紫虹哪敢惹她,这靠山可大得很。 四人聊着聊着,这才发现聂馨并没有回到他们的房间,而且从派对一开始她就不见踪影,一直到现在都没跟他们连系,这点让聂翔担心不已。 “奇怪,你们有没有看到聂馨?” “聂馨?谁是聂馨?”苏媛一直没看过她。 “是我妹妹,她特地跑来泰国告诉我,要我小心莳雨两姊弟,怕他们会耍花样,骗我回去结婚。”聂翔语气沉重说道。 “我好像有瞄到她跟一个高大的老外在说话,之后我就没再看到她。”紫虹努力回想着,但也只是浮光掠影,印象不深。 “糟了,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?”聂翔心情越来越复杂。 “你先别往坏的地方想,我们到她的房间先看看再说,也许……她已经睡着了也说不定。”苏媛连忙劝慰聂翔,要他别慌了神。 “是啊,也许累了先回房去,忘了跟你说一声。”紫虹一同劝说着。 也只有先这样想了,聂翔一马当先,急忙往聂馨所居住的楼层冲去。 其他三人见状,自是快步跟了上去。 第七章 四人一进到聂馨的房间,总算是松了一口气。 不过,也引来众人的高度好奇,里头竟然多了一位英挺高大的混血儿帅哥。 “哥,你……你们干么来人家的房间啊?”幸好两人只是坐着聊聊天,要不然可就糗大了。 “你哥哥是担心你被坏人骗了,而你又没有告知一下你哥哥说你要回来,我们都替你担心得要命。”苏媛讲得好像已经是人家大嫂似的,神情紧张得眼珠子快掉出来。 聂馨看着苏媛紧靠着聂翔,不免好奇地问道:“你……你是谁呀?” 聂翔这才发现聂馨从未见过苏媛,于是将两人相互介绍一番。 “喔,原来是哥在普吉岛认识的艳遇啊,嗯,你好,我叫聂馨。”这女人看来比莳雨那个拜金女朴实多了。聂馨见苏媛的穿着及谈吐,大致上认为她是个踏实又纯真的女人。 “原来你就是聂翔的妹妹,你们兄妹真是手足情深,为了你哥哥的幸福,你还特地跑来普吉岛提醒他,免得他被人给骗了。”苏媛对聂馨的行为大大赞许,两人的首度见面,替彼此留下不错的深刻印象。 “这是应该的……喔,对了,还没帮你们介绍,这是我在刚刚派对上认识的……一位很谈得来的朋友,是个中加混血儿,他叫洛克。”聂馨很骄傲地将这位体面又魁梧的男友介绍给众人。 “你们好,我叫洛克。”洛克一一跟四人握手,但一跟苏媛握上手时,却发现她的脸色有些森冷。 “他父亲是加拿大人,母亲是中国人,所以他可以说很流利的国语,你们知不知道,他是美国首席的二十位模特儿之一,还是很多名牌服饰的代言人,最重要的是……他明天会跟我们一起回台湾,他想要留在台湾发展。”从聂馨眉飞色舞的谈话中,不难发现她深深以有这位男友为荣。 “这很好啊,不过……为什么在美国各地发展得很好,还会选择在台湾呢?!”聂翔有些不解。 “因为我还没有亚洲市场,再说,自从刚刚在派对上碰到聂馨,我就认为是老天爷在暗示我,要从台湾做根据地,再慢慢向外拓展。”他说得一副夫凭妻贵,更让聂馨与有荣焉。 “你真是有眼光,会选上聂馨,你知道吗?人家他们家在台湾是堂堂的大企业家,一定能在事业上帮你成大器的……”紫虹一开话,就让苏媛不得不将她这张大嘴巴给堵上。 “你先别讲这些,以后可以慢慢再说,不急嘛!”苏媛在心中一直有着模糊的印象,好似在哪曾看过这位叫洛克的模特儿,但一时之间千头万绪,就是想不出来。 看到苏媛这样泼她冷水,使得聂馨心中不免产生微微疙瘩。 “那……洛克你今晚会睡在这儿吗?”聂翔不得不替妹妹的贞操担心。 “不,我只是陪她在这坐着聊聊天,我虽然是个外国人,但我的行为是很传统的,在还没有正式将对方当成女朋友,或是娶来做妻子之前,我是不会做出冒犯的行为。”他的一番绅士之说,更让聂馨对他崇拜至极。 “哥,你看,人家就是有这样好的修养,洛克他走遍世界各地,想法虽然很开放,但在这方面还是很尊重女孩子的,你们别把人家想得那么龌龊。”聂馨一脸喜孜孜,发现洛克不仅外在优,内在更是一级棒。 “听起来,你是找到一个很不错的艳遇喽?”延宽也替聂馨感到开心。 聂馨笑而不答,小女人初尝爱情的果实,是微甜带点羞涩的。 “那也好,不过可别太晚睡,我们明天都要回台湾,中午的飞机可别迟到了。”聂翔将所有人的机票划同一班机,因此不希望聂馨赶不上。 “聂先生,我等会就离开,离开前,我会请聂馨拨个电话给你。”洛克的泱泱风度,让聂翔、紫虹及延宽都对他投以十足的放心。 “那就麻烦你了。”聂翔一行人全退出聂馨房间,却只剩苏媛一人还动也不动地愣在原地,两眼不停朝着洛克的脸打转。 “苏媛,走了啦,你还在这当人家的什么电灯泡,真是个大日光灯。”紫虹赶紧将苏媛拉走,免得妨碍到小俩口恩爱。 她不敢再多想,只好满腹心事地走出房门,末了,还回过头来看了洛克一眼。 而洛克似乎好像有什么秘密被苏媛洞悉,一双眼更是锋利地回应过去。 今夜,苏媛总算在聂翔的再三要求下,来到他的房间里。 依着晚风,她感到阵阵舒爽,而聂翔也很客气,丝毫不敢再做惊扰她的举动。 “我可以搂着你的腰一起看月亮吗?”聂翔从后头将在阳台上乘凉的苏媛一把环祝“都已经搂了,还问。”苏媛并不抗拒,有时,适度地给男人一点温存,也是女人该有的风度。 “嗯,你的头发好香,每一根发丝都让我心旷神怡。”他的胸紧紧贴住她的背,而脸也埋进发丛间,不停摩挲。 “这就是你们男人调情的方法吗?嗯,你的胡碴去剃一剃好不好,好痒喔!”在突破心理的那层障碍后,苏媛这才融入男女之间,那种水乳交融的美妙体验。 “我才不要浪费一分一秒和你独处的时间,你知道吗?这几天以来,我多么地想要你,却因你的严谨个性,让我丝毫不敢太过侵犯,而现在你愿意敞开心胸,让我这样靠近你、贴近你,我又怎能放弃你给的这份恩赐,而去剃胡碴呢?”聂翔不愧是国外大学毕业的,每一句话都说得那么经典,深深渗入女人的心灵。 这话听在苏媛耳里,只有“肉麻”两字形容,但从来没听过这么窝心又浪漫的甜言蜜语,此刻也是甘之如饴。 他不停地将唇啄印着她的颈,环着颈项四周寸寸点吻,将她细腻的雪肤一一呵护着,那敏感的触动,像是几千条小电线在上头碰触出微麻的火花,酥酥痒痒的,每次都直达她的心窝,撩拨她沉寂已久的死湖。 “聂……聂翔,说好……不能太夸张的……”苏媛已闭起眼,陶然于那座芬芳的秘密花园中。 “可是你让我太难以自拔,你的美,我实在无法克制。”他的手伸进她的小蛮腰,不停左右抚蹭,像是做SPA按摩,用柔软的掌心唤醒她腹间的欲念。 这一刻,让苏媛感觉到当个女人,也能享有这样的殊荣,原来性爱不单单是在床笫间的性器面对,那一股不为人知,不受重视的地方,也能小兵立大功,发挥如此大的功效。 “你的耳朵小巧玲珑,胖嘟嘟的,真是可爱。”聂翔的唇,不知不觉游移到她的耳垂,舌尖轻轻一掠,让苏媛身子舒抖一下,像是又跳进另一个云海世界。 不疾不徐地,沿着蜿蜒的耳廓,细细吻舔而上,宛如蜗牛滑动,润过每一寸耳肤,有时轻舐,有时细含,有时狂咬着,让苏媛的心仿佛坐上电梯,忽上忽下,享受着高峰不断的情境。 “喔……你……你别……”苏媛早已字不成句,唇齿间还不停颤动着。 他将苏媛转过身来,像抱新娘般的抱起,放在软绵绵的床垫上。 “你真的要……”苏媛有点犹豫,但也有着期待。 “你确实是精雕细琢的上帝杰作,没想到,在你这张漂亮的脸蛋下,也是这样美不胜收。”他指着她纤柔的体态,丰美而不浮赘。 迷汤被灌多了,也让苏媛不再那样坚持,但她还是有些存疑,满脸充满问号的样子。 “还有什么问题吗?” “听说……会很痛,是不是?”没吃过猪肉,也看过猪走路。苏媛常常和紫虹混在一块,这点她多少耳闻过一些。 “如果气氛营造得好,你会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的。” 在半信半疑下,苏媛姑且一试。 她允许让聂翔做第一次的尝试,两眼一闭,准备接受这一切的到来……“铃铃……”突然,房间的电话大作,让苏媛从遥远的天边立刻回到现实的社会。 “是哪个不识相的,这时候打电话来。”聂翔嘴里虽是不悦,但还是将电话接了起来。 “是哥吗?洛克要回他房间去了,所以他要我打电话来跟你说一声。”电话里传来聂馨愉悦的声音。 “喔,那……那就请他也早点休息吧!”聂翔无奈地应了一声,软绵绵地将电话挂上。 当他再回头看了一下苏媛时,只见她说了声,“气氛……好像有点跑掉了,下回吧!” 聂翔心里虽气,但为了不让苏媛认为他是个猴急的登徒子,只好带着绅士般的微笑道:“当然,这是当然的了。” 两人仅仅在床上手牵着手睡,那一夜,果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。 结束了泰国的行程,一行人总算又回到睽违已久的台湾。 这次每个人可说是都有收获,聂翔有苏媛,延宽有了紫虹,甚至连去没几天的聂馨,也多了一位高大的模特儿男友洛克。 就在回台湾后的没几天,苏媛却急急忙忙跑到紫虹家中,神情紧张地大叫着,“紫虹,你开门啊,你快点开门啊!” 刚下班的紫虹,正躺在床上暂歇一会,听见苏媛的叫声后,只好有气无力地起床开门。 “你最近怎么会想起我来了,不是跟聂翔天天约会,打得正火热吗?” 回台湾有快一个星期,这女人自从谈恋爱以来,都没电话也不见人影,今天倒是良心发现了。 “你别挖苦我,我现在还在考验他,当然没时间陪你了。”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,看她神情,仿佛不单单是来串门子而已。 “我看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,说吧,是不是……聂翔他对你喜新厌旧,开始腻了?”男人的通玻苏媛摇摇头,眼神是认真且严肃的。 “你还记得聂馨她在泰国交的那个男朋友吗?” “很帅的模特儿啊,怎么?他们要闪电结婚吗?”除此之外,应该没别的事让她可以讶异成这样的吧? “不是,要是他们真闪电结婚的话,聂馨会很惨的。” “你……你就别卖关子,快说吧!” 苏媛吞了口口水,这才道:“在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,就觉得他有点面熟,那时才刚跟聂翔的纷争告一段落,脑袋瓜一时也想不起他是谁,直到……昨天晚上,我才突然想起,他是……”“他是谁?”紫虹情绪跟着她突升高涨。 “就是两年前,我们不是到加拿大去旅行吗?你在饭店Checkin的时候,我就在大厅里翻当地杂志,结果……他就是里头其中的一篇报导,是专门欺骗有钱女人的大骗子,很多女孩子都上过他的当,你忘了吗?”她娓娓细诉,让紫虹慢慢拉回记忆。 紫虹沉静了会,没多久,她也瞪大了眼。“对,对对,没错,而且他骗术高超,连法官都掌握不了他的证据,让他一直能不停地骗下去。” “所以说,他那天会在派对上对聂馨有兴趣,应该只是想要欺骗她的感情,这种人是不会用真心对待人的。”苏媛提心吊胆,生怕聂馨已被他算计成功。 “可是聂馨从外表上看,不像是个有钱人家,她……穿得很朴实啊!”紫虹回想当天聂馨所穿的衣服。 “这就是我不解的地方,除非……” “除非怎样?” “有人把聂馨的底细和背景泄露给他,否则他不会找这样一个普通的东方女子下手。”这便是苏媛不解之处。 “那你认为是谁?” 苏媛给她一个苦笑。“我要是知道,我还需要跑来跟你商量吗?” “那我们就先赶紧通知聂馨,让她别被这种爱情大骗子给骗了啊!”紫虹拉起皮包,就要往外冲去。 苏媛拉住她,没好气道:“现在我们无凭无据,你以为聂馨会相信我们吗?况且她现在又在热恋中,一定听不进我们的劝告,搞不好,会说我们挑拨离间,这样我们反倒吃力不讨好。” “那我们把那本杂志找出来给她看,不就有凭有据了吗?” 苏媛摇摇头,道:“那是两年前的旧杂志,而且是国外的杂志,我都忘了那家杂志社叫什么名字,这大海捞针,你要从何下手。” 紫虹此时更是心乱如麻。“要不然……我们直接去告诉聂翔,要他多注意一下聂馨,最好别让聂馨再跟那大骗子交往了。” 苏媛想了想。“也只有这样做了。” 两人将这件事告诉聂翔后,他也是当场错愕不已。 “你确定你没记错?”聂翔谨慎地再问一次。 “那篇报导我看了好几遍,我就是要看看这男的到底是魅力何在,可以一而再、再而三骗女人的钱。” 听苏媛这么一说,聂翔宛如泄了气的皮球,有些力不从心。 “你怎么了,连自己妹妹的事也不准备管?”苏媛看聂翔半句话也不吭,心里总觉不安。 聂翔眉头紧皱,这才痛苦地说道:“昨晚聂馨跟我家人提过,说……说要嫁给洛克,而我父母一见到洛克,竟然就一口答应。” 这也太快了吧,没想到这个叫做洛克的,还挺会争取时效性的。 “你们都还没谈到婚嫁,他们就跑在前头,这……这也太夸张了吧!”紫虹暗暗佩服洛克对女人的功力。 “那他们现在人在哪里?”苏媛觉得还是亲自去找洛克谈谈。 “听说和洛克去远企买点东西,顺便在那边吃晚餐。”这聂馨有跟他报备过。 “那我们快去吧,这种事最好不要拖下去。” 聂翔开车,三人飞快地往远企而去。 三人一到远企,便见聂馨与洛克从一家钻戒精品店走了出来。 “哥,你们怎么也会来这里?”聂馨开怀地笑着,大步朝他们走去。 洛克脸上虽挂着笑,但从苏媛的脸上,隐隐约约嗅出一丝不祥的气息。 “是我想来这买几件衣服,所以找你哥哥和紫虹一起过来逛逛。”苏媛将前来的目的带了过去。 “哥,你看,洛克送我一颗钻戒,准备当成给我的订情之物。”聂馨得意洋洋地将刚买的钻戒秀给众人看。 三人面面相觑,认为洛克果真是不同凡响,懂得钓大鱼前要先放饵。 “喔,对了,我有一个朋友跟经纪公司很熟,他们很需要有走秀经验的模特儿,我能不能私下跟洛克谈谈,你们可以先到地下楼去坐坐。”苏媛想藉此机会,单独与洛克谈谈,并且让聂翔有时间可以将事情原委,全说给聂馨听。 “大家可以一起坐着聊嘛!”聂馨觉得有些奇怪。 “我们会谈到很专业的东西,怕你们在旁边会很闷,你们先下去坐,我们半小时后就下去找你们。”苏媛用眼神给聂翔打暗号,要他快点将聂馨带走。 “是啊,这种商业机密的东西,我们还是别听,要不然洛克都不好意思把他的行情说出来了。”聂翔半拖半拉地,这才将聂馨给拉到楼下餐饮部去。 三人一走,苏媛便很客气地请洛克到楼上咖啡厅坐。 只见两人坐定位后,苏媛连嘴都还没开,洛克多少也知道她要说什么。 “我早就有预感,你会来找我谈。” “要不是我曾去过加拿大,在一本杂志中看过你的丰功伟业,也不晓得你是这种专门欺骗女孩子的大坏蛋。”她开门见山,不跟他客套。只见洛克一点也不紧张,反倒是哈哈大笑起来。 “这件事我早就跟聂馨说了,我当面跟她坦白,而她……竟然也很快就原谅我,你要我离开她,恐怕没那说服力。” “那……那你的目的究竟是……”苏媛根本不相信洛克这种花花公子,会乖乖在聂馨身旁安定下来。 “你必须离开聂翔,我就离开聂馨!要不然,我要人财两得,可容易得很。”这是当初他答应莳翰,而莳翰也跟他保证的,只要聂翔娶了他姊姊,一定会付他一笔钜额的金钱,让他用不着跟聂馨纠缠不清,拿了钱就走人。 “什么,你……你要我离开聂翔?”苏媛霎时不知所措,她握着水杯,激动地差点将杯子捏碎。 “哥,原来你也知道了,这件事洛克已经跟我坦白,我也原谅他了。”聂馨听完聂翔的话,还悠闲地啜饮一口卡布奇诺。 “什么,你都知道了?”聂翔讶然于聂馨既然知道,还装做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。他疑虑地看着紫虹,对方也吓得给不出意见来。 “我认为一个人如果愿意改过,我没必要不给他这个机会。”聂馨一脸神采奕奕,认为对方有心,没理由不给他机会。 “可是他……是个很会骗女孩子的人,两年前我和苏媛在加拿大旅行时,当地的杂志都把他批评得很难听。”紫虹无意间将这段往事说出,连带地也让聂馨联想到刚刚苏媛单独约走洛克的用意。 “哦……我明白了,原来你们刚才是故意将我和洛克支开,为的就是要告诉我这件事?是不是苏媛提议要这么做的?”聂馨将前因后果一个连贯,稍稍理出个头绪。 “聂馨,别用这种憎恶的语气,苏媛这么做,也是为了你好。”聂翔不满聂馨责怪苏媛的口气。 “为我好?那为什么不直接先告诉我,她这样做,不怕伤了洛克的心吗?难怪我在泰国第一次帮他们相互介绍,就发现苏媛的脸非常臭,道理就在这里。”聂馨开始对苏媛渐生怨怼,她这么做,不怕捞过界吗? “你怎能这样说她,万一你真的被洛克骗了,那就来不及了。”聂翔体内一把火越烧越旺。 聂馨此时正陶醉在洛克的温柔呵护中,哪能听得进这些话。 “你们为什么就不换个角度去看他,跟他交往的这些日子,我一毛钱也没花到,甚至他还带我来这买钻戒,你们说,他这像是吃软饭或是爱情骗子吗?”她再也听不进众人的规劝,这件事的始末一定是苏媛这女人挑起的,她非要找时间跟她好好理论。 说时迟,那时快,苏媛和洛克正朝向三人走来。 聂馨看到苏媛,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感,她深深认为,她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坏女人,如果聂翔要娶她,她一定反对到底。 “没想到你还真会挑拨离间,你说,洛克和我是哪里惹到你了,要你这样费尽心机来搞破坏。”聂馨按捺不住,首先发飙。 “聂馨,你说这是什么话,我不许你用这种口气跟苏媛说话。”聂翔自动走到苏媛身边,将她紧紧护在怀中。 “哥,她不知道存的是什么心,我都不在乎洛克的过去了,她一头热烧个什么劲,哪个人会没有过去的,非得要她来帮别人发扬光大吗?”她一脸羞红,直觉面子里子都被苏媛给丢尽,而她对洛克也十分抱歉,让他当众受到指责。 “这只是人家单纯地怕你受到伤害,才会来管你的闲事,你别狗咬吕洞宾,不识好人心。”聂翔绝不容许聂馨对苏媛口出恶言,再怎么说,苏媛半点过错也没有。 “哥,她……她又还没当你老婆,你就一面倒地帮她说话,好,你越这么说,我就越要嫁给洛克,除非你也不娶她,要不然你没资格来约束我。”兄妹俩的关系,到此正式决裂。 “聂馨,你越来越无理取闹,你知道你在用什么口气跟你哥说话吗?”从小到大,聂馨就是温和柔顺的好女孩,怎么一旦陷入情网,就跟个发狂的母狮,大声对他咆哮。 “为什么你要怎样的感情都可以,我就不行,说不定她是第二个莳雨,抱定要来骗你的钱,你能看得出她的心思吗?”聂馨的眼神藏着恨,她不懂,这些所谓为她好的人,是真的为她好吗? 卡在中间的洛克,处境十分为难,他按着聂馨的肩膀说:“你别再说了,毕竟他是你哥哥,顾忌这么多也是应该的,怪就怪我以前风评不好,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,才会让别人不敢信任。” “这不关你的事,是他们太过自大,总认为自己是圣人,要不是碰到我哥这种傻子,她一辈子也别想谈感情,根本就不会有男人要追她。”聂馨耳闻苏媛的价值观,自是大肆批评起来。 “你越说越过份了。”“啪”的一声,一记火烫的巴掌,深深烙在聂馨脸上,这一掌,也引来众人好奇的注目。 “我恨你!”聂馨羞愤地跑了出去,洛克见状,自是跟了上去。 “你太过冲动了,这样只会把事情越闹越僵。”苏媛不甚谅解地看着聂翔,这一掌,的确打碎了聂馨的心。 “太好了,我就是要看他们兄妹相残,接下来就让苏媛那女人自动离开聂翔,姊,你就有机会了。”莳翰脸上堆满笑意,对于洛克带来的这个好消息,十分满意。 “这还要靠洛克帮我说服聂馨,不过……他们聂家对我们深恶痛绝,哪有那么简单。”莳雨并不带任何期望,聂翔现在不是那种容易说动的人。 洛克饮尽一杯烈酒,信心满满地说道:“我会跟聂翔说,要我离开聂馨可以,一定要用娶你来当代价,我就不信他不会照做。” “但他爱的是那个叫苏媛的女人,不可能会为了他妹妹而来将就娶我的。”莳雨没那么大的把握,这件事要他一百八十度转变,可说是相当困难。 “那就要看是亲情重要,还是自己的幸福重要。”洛克扬起一边嘴角,要用聂馨来制伏聂翔,对他而言,易如反掌。 “如果到时候情势真能逆转过来,我们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。”莳翰对自己想出的这项计画,可说是志得意满。 “别忘了我也要翔宇企业一部份的股份,该要分多少给我,你们应该会给我一个满意的数字。”洛克不是省油灯,做这趟大买卖,要的酬劳可是一毛也不能少。 三人各怀鬼胎,对于自身的利益,可算得分毫不差。 “什么,你要到美国去念书?”聂翔不可置信地按住苏媛的肩膀,两眼露出质疑的眼神。 “就我那个姑妈呀,说可以帮我在那边申请到很不错的学校,她和那边的校长又熟,一定可以让我读到我想念的资讯系。”苏媛讲得认真又兴奋,仿佛多年的美梦就在这一刻要实现。 聂翔看她脸上洋溢的笑容,心情更是复杂难平。 “我怎么以前都没听你提起过这件事,我才要跟我父母提出我们的婚事,你就要……”“这也是临时起议的啊,前两天我才接到我姑妈的电话,今天告诉你,不算迟的。”这种事也不是她能预料的,能怪她吗? 聂翔怔怔望着那对轻松自在的眼睛,他不敢相信,她竟然半点舍不得他的心情都没有,脑袋瓜全是要出国念书的期待,不,这绝对不是她该表现出的行为。 “那……那我呢?你怎么可以一点都不替我想想,难道你要放弃我们这段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感情,你老实说,你到底在想什么,我绝对不相信你出国是为了念书,你在逃避什么?”聂翔神智有点激动,聂馨的事还在令他头疼,现在连苏媛也在出状况给他。 苏媛挣脱他的禁锢,语气坚决说:“距离又不是问题,只要我们俩的感情坚定,我念完书就会回来,很多对情侣不也是这样,人家就熬得过来,你为什么就不行。” 聂翔还是不死心,追到她跟前。“你还需要什么文凭,我聂翔难道养不起你。将来你若要工作,我可以在翔宇企业替你安插个好位置,你只要专心当我聂翔的妻子,你的生活起居我一定将你照顾得好好的,让你过最幸福的日子。” 这些话听在苏媛耳里,确实让她感动万分,但……要是她不离开聂翔,洛克这恶棍就不会放过聂馨,到时,聂馨的下场一定会很惨的。 “我才不想过那种米虫的生活,有些人是为了自己的理想而活,我想要完成我的梦想,你何必要百般阻挠呢?” 聂翔从她神态中,察觉到她根本就是在扯谎,那闪烁回避的眸子,一点也不像她平常开朗自在的样子。 “是不是聂馨逼你这么做的?”他多少猜得出来是谁在搅局。 苏媛马上回绝。“你别怪到聂馨头上,那纯粹是我自己的念头。” “你骗我!” “我没骗你,信不信随便你。”再说下去,她会越来越心虚,皮包一拎,迅速往外走去。 聂翔哪能让她说走就走,一把将她拉回,将她抵在墙上,用力狂吻她。“我不能事事由你,你的一些判断未免正确,我宁可失去一个不懂事的妹妹,也不会让你从我身边离开。” 他将她的嘴整个盈满,两手用力抵住她的掌心,他不相信他给她的爱这么轻微,轻微到她可以很率性地说走就走,一点依恋都没有,这其中一定有蹊跷,他不会轻易就举旗投降。 她也不想啊,可是除了选择离开他之外,也没第二条路可以走,聂馨的心完全被洛克的符咒给控制,不可能改变她对洛克的看法,唯有牺牲她的幸福,才能救回聂馨的未来。 聂翔,原谅我吧,你只有一个妹妹,你不能不顾她的幸福啊! “你怎么这么自私,原以为你可以很成熟地祝我一路顺风,怎知你用这种死缠烂打的功夫,我对你感到真失望。” 苏媛一把将他推开,为免自己忍不住流下泪,她赶紧将包包一拿,往门外冲了出去。 “苏媛……你……我不会让你走的,我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的。”聂翔在门口大吼着,他抱定决心,不会让苏媛踏出国门一步。 第八章 “这里是五万块美金,如果我姊姊能顺利嫁给聂翔,我会再付你五万。”莳翰将一笔钱交到苏媛手上,这下,总算让苏媛恍然大悟通盘了解。 “你……你们俩串通?”苏媛看着眼前站的这两个人,顿时开悟。 “怪就怪聂家太有钱,我们舍不得看你一个人独享成果,我姊姊投资那么久了,你总不能叫她血本无归吧?”莳翰带些警告意味,希望苏媛知难而退。 “投资?你们把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当成投资?这种最没人性的做法,你竟然说得出口?”苏媛眼神如箭,锐利地想一箭射穿他的心。 “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,除了金钱,就是权力,只有傻瓜才会去相信爱情,像聂翔、聂馨两个笨蛋,就要为他们所相信的爱情付出代价,你看,这值不值得?”莳翰说着说着,还将头撇向一旁,看着旁边的洛克。 “你……你答应我,说只要我离开聂翔,你就会离开聂馨,我希望你说话算话。”苏媛怒瞪一旁吊儿郎当的洛克。 洛克懒洋洋地抬眼看苏媛道:“你以为我爱跟那个花痴扯在一块吗?我巴不得拿了钱走人,要我多待在她身边一秒,我都觉得痛苦。” 这两个利欲薰心的丑陋怪物,让苏媛痛心疾首,在这天人交战时刻,她不知该如何抉择,至少她明白一点,洛克是不可能会爱上聂馨,要他离开她是易如反掌,但……要她就这样离开聂翔,她实在是心如刀割。 “怎样?考虑好了没,一旦洛克打算向聂馨求婚,你就没后悔的余地了。”莳翰不耐烦地说道。 苏媛将心一横,并把五万块丢回他身上。“我会离开,用不着你在那边鬼吼鬼叫。” “那很好,既然你这么爽快,我也替你安排好一切,这里是两张机票,是你和洛克在下星期一飞往美国的机票,当你离开聂翔的同时,洛克他也会履行承诺离开聂馨,到了美国,洛克会好好照顾你的。”实际上是监控。 “你……你们连时间都要掌控?” “怕夜长梦多,聂翔那么爱你,我们若是把时间拖久,让他想出些什么因应对策,那……我们的计画不就泡汤了。” “你们也别得意得太早,就算我离开聂翔,他也不会爱上莳雨,这点至少不是你们可以左右得了的。”苏媛衔着泪,恶狠狠地看着这两只豺狼。 “时间可以抚平伤口,也可以减低一个人的防卫能力,唯一美中不足的是……我老姊可能要再多花点时间想点子,像是利用对方酒醉让自己怀孕之类……”莳翰眯着老鼠眼,和洛克两人边说边笑。 “无耻的东西,我祝你们全都下地狱去!”苏媛按捺不住,一个伸手,迅雷不及掩耳地赏莳翰一个耳光。 “一个耳光换来一辈子的荣华富贵,算是便宜的了。”莳翰冷冷笑着,慢慢步出苏媛的住所,他走到门口,还不忘回头看她一眼。“下星期一,你最好乖乖出现在机场,要不然,就等着喝聂馨和洛克的喜酒。” “猪头,快给我滚出去!”苏媛拿起一双拖鞋就朝两人砸过去,看着对方嚣张的样子,她实在忍无可忍,她决定找紫虹想个办法,让这些人奸计无法得逞。 “我现在知道了,感情这档事是绝对不能退缩,我不能让这帮人把我苏媛当成是好欺负的对象。”女人当自强,绝不受任何威胁利诱。 “那你把我拉到国家图书馆来,到底是何用意,在这里就能找回你的幸福吗?”紫虹一把被苏媛给拉到图书馆,至今还不明白用意为何。 “我要你替我上网或是去找洛克的资料,找越多越好。”苏媛拉着紫虹的手,一股劲往前冲去。 “找……洛克资料?”书海茫茫,她要去捞那根细针,怎么找起啊? “没错,我依稀记得,那本杂志好像是S开头的,你就替我找加拿大所有有S开头的杂志,我就不信他只有这么一些些难看的底细。” 紫虹一听,全身毛细孔全站了起来。“这……这要我怎么找啊,那个洛克又不是什么鼎鼎有名的人物,不过是三流杂志上惊鸿一瞥的烂角色,我……”“为了我、聂翔和他妹妹,你愿不愿意帮助?”现在不是发牢骚的时间。 “帮……当然帮啊!” “那就废话少说,快点找吧,只要找多一点,也许……我还要找国际刑警,将他遣送回他们老巢去吃牢饭。”嫉恶如仇的苏媛,绝不允许这种人逍遥法外。 是啊,为了姊妹淘的幸福,她是该帮这个忙的。 紫虹开始陷入一堆国外杂志中,看来,这几天她都要在这长期抗战了。 在此同时,聂家也陷入一片家庭战争之中。 “爸、妈,我不许聂馨嫁给那个叫洛克的外国人,而且……我在此正式向你们宣布,这几天内,我要将苏媛给娶回来。”聂翔这一番话,让聂馨当场呆愣原地。 “哥,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,你就可以娶苏媛,我为什么不能嫁给洛克?” “因为洛克别有用心,如果他只是很单纯的喜欢你,为什么要让苏媛离开我?” “那是苏媛自己要去国外念书,关他什么事?” 聂翔分析道:“自从那天苏媛和洛克在远企谈完话后,她才有出国念书的念头,若不是洛克跟她说了什么,她不会有这样的想法。” “那是因为她误会洛克,没脸来面对你,才会出国去,哥,你别把事情全推到别人身上,像苏媛这种喜欢造谣生事的人,我也不喜欢她来当我的大嫂。”聂馨自是反对到底。 “你简直是被爱情冲昏头,你自己想想,像他这种高傲又自大的老外,怎会一眼就看中你这种平凡的小女人,我也在怀疑,这件事是不是姓夏他们所想出的计谋。”聂翔想了又想,总觉得此事和莳雨他们一定有所关联。 “照你这么说,我的条件很差,差到没有老外会看上喽?”聂馨真想捶死她老哥。 “你的判断力实在太低,我不能任由你这样任性下去,爸、妈,聂馨的婚事你们绝对不能答应。” 这两兄妹你一言,我一句,让聂家两老看得是满头雾水。 “聂翔,我看那洛克挺诚恳的,还每天送聂馨东西,也对我们两个老人家不错,会不会是你太过敏感,将两件事混为一谈!”聂父怎么也看不出洛克是那种处心积虑,心怀鬼胎的人。 “就是啊,你这样做太霸道了,我和你爸爸也没反对你和苏媛交往,你怎能对妹妹这样不公平?”聂母当然也看不清洛克的真面目。 这家人全瞎了,全聋了,判断能力全都退化,聂翔认为说再多也无济于事,他沉着气,重申一句。“聂馨是绝不能嫁给洛克,而我……非娶苏媛不可!” 说完,头也不回便往外而去,聂家一时陷入愁云惨雾,怎也想不出聂翔会蛮横到这地步。 直到深夜,苏媛才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家。 由于全球各地的杂志数量太多,而且S开头的杂志更是不计其数,每家几乎都有二十年以上的历史,不管是月刊、季刊,还是年刊,都让她和紫虹找得快要累毙,眼看时间迫在眉睫,她绝不能松懈下来。 当她走回家门口时,发现一具熟悉的身影矗立在外,地上散落不少烟蒂,看来等她已等了很久。 “你的手机没开,是真的在看书准备出国吗?”身边也没背包包,他压根不信她是为了要出国去念书。 她不能告诉聂翔所有的一切,万一他一气之下,跑去找莳翰理论,那洛克一定会更积极找聂馨下手,也许绑架她来勒索赎金,那岂不是把事情搞得更糟吗? “我看你并不是真的要念书,是不是?”聂翔把她抱紧,让她目光难以逃脱。 苏媛天生不是说谎的料,要她面对自己喜欢的人,却又要残忍地拒绝他,她真的很痛苦。 “我出国以后,你要好好留心聂馨,她太单纯,别让她被坏男人一骗再骗。” “我不想再管她的事,我只想要管好我们之间的事,你的眼神骗不了我,再说……你的泪水也骗不了你自己。”他太清楚苏媛的个性,天性乐观的她,怎会变得这么灰色,这一定是有外力压迫所致。 苏媛已经麻痹到忘了有泪滑到脸上,她连忙用手一抹。“真是的,我应该高兴才对,我就要去完成我的梦想,而且我姑妈好不容易替我找到学校,我干么还哭成这德行。” “不,那你告诉我你姑妈的电话,我要问问看她替你申请了什么学校,在哪一州,而且他们的校长是谁?”聂翔破涕为笑,他不再担心,因为苏媛所说的一切,都是不真实的。 “这……”她彷徨失措,越来越不能自圆其说。 “告诉我,让我们一起来渡过这难关,好不好?”聂翔用手梳着她的发,心疼地看着她一双酸红的眼睛。 她再也瞒骗不了自己,当然也瞒骗不了聂翔,心细如针的他,怎会那么容易就被这种小儿科的谎言给骗了。 当她一五一十告诉聂翔时,还特别叮咛他,不能找莳翰理论,否则洛克要采取什么样激烈的行动针对聂馨,他们无法预测。 “哼,我就晓得是姓夏的那一家子,你放心,我不会冲动的,我来这等你是等对了,要不然,你这样一走,岂不便宜了他们。”聂翔拨梳着她的发,还用面纸将她的泪拭去。 “我今天一整天和紫虹都在图书馆找资料,一直想找出洛克更多的档案资料,但……这种地毯式的搜索,确实不是人干的。”好累,她的头都快裂了。 “你这份心意,更加让我清楚知道,你对我的爱是坚定不移,这样吧,明天我拜托一些刑警队的朋友,帮我们到国际刑事组去查一下,请他们帮我们这个忙,找出洛克的一些犯罪资料,这样应该会比较有效率才对。”两人一起同心协力,至少比单枪匹马来得有效。 “但是别打草惊蛇,否则我怕他们会对聂馨不利,最好在下星期一前能够有结果,否则的话……他们已帮我订好机票,要我非出国不可。” “下星期一?”聂翔算着时间,今天已是星期五,明后两天国外的公家机关都休息,要是资料查得太慢,那……后果将会更加麻烦。 聂翔心情再次飘上一片乌云,看来,今晚也将无法安心入眠。 “什么,聂馨和洛克私奔去了?”当聂翔和苏媛回到聂家时,却听见这样一个不好的消息。 “都是你,干么要这样跟你妹妹作对,为了这个女人,你可以不要妹妹是不是?”聂父看到聂翔身旁的苏媛,心中大表不满。 “如果你妹妹永远都不回来,我看你哪来的心情结婚?”聂母斜睨苏媛,她曾听聂馨抱怨过,是因为苏媛的关系,才让她和洛克无法结成连理。 “你们怎能把所有事都怪罪到苏媛身上,她也是为聂馨着想,怕她会上当受骗。”聂翔挺身替苏媛说话。 “每个人都会有荒唐的过去,只要他肯改过,你们又何必硬生生拆散人家?”聂父觉得他们俩比他们还要不开明。 苏媛站出来,对着两位长辈说:“如果说,这个叫做洛克的人,是夏家他们找来欺骗聂馨的,并且用聂馨来威胁聂翔必须娶莳雨进门,你们还会认为他是好人吗?” “这是真的吗?”两老不可置信地互看对方一眼。 “他们就是拿五万美金到我家来收买我,我不卖他们的帐,因此,才会让他们直接用骗的方式,将聂馨给骗走。”苏媛没好气地将实情说出。 “爸,妈,夏家用心良苦要促成我和莳雨间的婚姻,就是要利用婚姻制度的不完全,来钻法律漏洞,将来莳雨若跟我离了婚,可以要一笔庞大的赡养费,这才是他们的目的所在。”聂翔一手搂住苏媛。“然而她却为了不让聂馨的幸福葬送掉,还牺牲自己跑到国外去,要不是前一晚我去找她,恐怕我的幸福也跟着赔了进去。” 聂家两老闻言,却是低头不说半句话。 “像她这样善良又正直的女人,我不爱她,你们还期望我去娶莳雨吗?明摆着这整件事就是夏家的阴谋,要用聂馨来谋夺我们聂家庞大的家业,一个外人都投入全心全力来帮忙,而你们……还这样对她恶言相向,要是你们还执意认为这整件事是我们太多疑,那好,我们也不管这件事,你们自己看着办吧!”说完,拉着苏媛便往外而去。 “等等!”苏媛并没随着聂翔的脚步离去。“就算聂伯伯和聂伯母对我有成见,我还是会尽力把聂馨给找回来,我不能看一个跟我一样,对着爱情有着憧憬与期待的女孩,落入坏人的手中,万一时间一长,她才看清洛克的真面目,那会对她的一生造成很大的影响,聂翔,那毕竟是你妹妹,你不能这样视而不见。” 这一番话,让聂家三人有着深深感触,一个外人都能这样维护别人的家人,而他们却只会不断争吵,这点让他们相当惭愧。 “苏媛,真对不起,我们实在不知道洛克是夏家所安排来骗聂馨的,早知道这样,我们也不会让聂馨和洛克来往了。”聂母心怀歉意地说道。 “你们现在终于知道苏媛是个好女孩了吧,我的眼光不会看错,她如果能当我们聂家的媳妇,才是我们聂家的福气。”聂翔当着他父母的面,大大赞赏起苏媛。 “现在不要说这些好不好,我们必须要快点找到聂馨才是要紧的事。”都什么时候了,还在替她宣传造势。 “可是……这人海茫茫,不晓得要从何找起?”聂翔头痛欲裂,一点头绪也没。 “不然打电话给夏家,他们应该会知道。”聂母提出建议。 “那姓夏的一家全是黄鼠狼,你还能期待他们说真话吗?”这条行不通的。 苏媛突然想到。“我想他们在星期一之前应该是不会走的,因为莳翰要亲眼看我离开台湾,并且让洛克陪我一起走。” “那你确定聂馨也会出现吗?” “这就是他们厉害的地方,将聂馨给骗到国外,而我也离开台湾,到时候,他们就可以拿聂馨来威胁你,要你非娶莳雨不可,所以我敢确定,聂馨一定是在那天走的。”这点心机,苏媛早就料想到了。 “所以说,我们要在星期一中午以前,让聂馨知道洛克的底细,这样才能让聂馨彻底觉悟,破坏他们的计画。”聂翔沉重地说。 “聂翔,你……朋友那边进展得如何?”苏媛看着一脸愁容的他。 “我们和加拿大并无邦交,所以在处理这件事情上,并不会那么顺利,怕只怕这个叫洛克的没有案底,那我们就很难说服聂馨,更别想要她能省悟过来。”要找到洛克的不良案底,老实说,他并没太大把握。 “那……那这下该怎么办,聂馨要是有个意外,那……那我也不想活了。”聂母爱女心切,忍不住哭了起来。 “都是我们平常太过疏忽,如果我们把洛克这个人的背景再多了解一点,就不会让聂馨偷偷跟着洛克走了。”聂父也为自己的疏失后悔不已。 苏媛走到两老面前,握着他们的手,道:“聂馨就像是我年轻时一样,对爱情有着美好的幻想,她会做这些冲动的事,也是人之常情,你们放心,我一定会尽力帮你们将聂馨找回来,因为……也算是为了聂翔……”她回头看了聂翔一眼,更是温暖了聂翔的心,这点让聂家的所有人,更觉得苏媛是老天爷赏给他们的好宝贝。 深夜三点,在刑警队的国际组办公室内。 聂翔和他的朋友在里头等待加拿大方面将资料传送过来,但因为洛克并非他的本名,因此调查起来格外困难。 “聂翔……”苏媛打开门,轻轻叫了聂翔一声。 “你怎么来了,不是要你在家好好等消息的吗?”他走过去,将她带到椅子上坐下。 “明天就是星期一了,只怕加拿大那边再没查到资料,我就得跟着洛克到美国去,还要眼睁睁看着聂馨被骗,我真的不甘心。”苏媛紧靠在聂翔身旁,那种不愿分离,却又身不由己的感觉,让她一夜难眠。 “你可以不用去赴这个约,我不可能会娶莳雨的,他们最好尽快将这念头打消。”他将她抱个满怀,唇瓣贴着发汗的额心。 “但是我要是不去,他们更会对聂馨不利,至少我去的话,还可以帮你照顾聂馨,不让她受到洛克的欺负。” 听她说这些话,更让聂翔觉得贴心不已。“你自己都救不了自己,还把心思分给聂馨,就因为你这样善良,又这么替别人着想,我才会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,就深深被你吸引。” “是这样吗?我记得我们刚见面时,我对你好凶,还把你的衬衫泼湿,这样叫做善良?”她闻着聂翔身上的味道,沉浸在受宠的胸怀。 “那是因为我口气太坏,又拿出有钱人的态度来跟你说话,你才会对我凶的,幸好你把我给骂醒,否则我永远自以为是、孤芳自赏,更别说要遇到你这样难得的伴侣。”他真的觉得自己很幸福,能有苏媛这样的女人来爱。 苏媛听了,往事历历如浮眼前。 “那也是你肯虚心改过,又富有正义感,我才会答应跟你做朋友,不过……你在泼水节那天所做的一些小动作,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,我告诉你,这回原谅你,下不为例喔!”她当时没将这事点破,直到现在,她才说出口。 聂翔将回忆逐渐拉回几星期前,他收买几个泰国小孩子不停朝苏媛泼水,好让苏媛能紧紧靠在他身上,没想到,她早就知道他的意图,怪不得她会找一个泰国男人来气他。 “原来你早就知道,你的观察力可真是敏锐。” “谁叫有几个小孩子演戏演得不逼真,频频跟你眨眼,光看你跟他们之间互动的眼色,我会看不出来吗?” 聂翔听完,会心地笑说:“难道当初你靠在我身上不舒服吗?我的胸可是天天上健身房练的,应该不会很难靠才对。” “是……不舒服啊!” 这话让聂翔听了,脸色马上大变。“不舒服?” “是啊,湿答答的怎么会舒服,不像现在,那才叫舒服。”苏媛紧靠着他,脸上的满足感让聂翔看了,才晓得又被她给耍了。 他感觉到胸口一片湿濡,那是苏媛掉下的真挚泪珠,明天,若是再没有一份有力可靠的证据来证明洛克不是那种可依靠的男人,他不仅要失去一个妹妹,更坏的结果……还可能失去一个爱人! “来,你忘了你教过我要保持微笑的吗?将嘴角上扬四十五度,带点柔光,并配合眼神,还要感觉到天空飘下许多花朵,而你用手去接它,像是沐浴在春天的怀抱中……”他一一复诵苏媛教过的微笑法则,并捧着她的脸,要她再教他一回。 “呜呜……我……我哪笑得出来!”整个脸都哭花了,哪来的笑容。 “可以的,你若是不笑,我也开心不起来,我们要乐观,这不也是你教我的吗?”聂翔抹去她的泪,还帮她将脸上的汗水一一擦去。 “嗯,我笑,我笑……就是了。” 苏媛将嘴角微微上扬,就像当初在飞机上一样,她要聂翔开心地面对人生,而她,不应该自己都做不到。 “对,这样就对了,为免对方起疑心,明天我就不送你去机场,我会要紫虹和延宽陪你。但你别害怕,我会安排人在美国机场跟踪保护你们,一旦有机会,会将你和聂馨从洛克手中救回来,你不要太担心。”他不会让她就这样离他而去。 看着电脑及毫无讯息的传真机,两人心里真有说不出的感慨。 翌日,终于到了出发时刻。 加拿大方面,还没传来任何有关洛克的资料,这点,让两人可说是失望到底。 聂翔为了掌握最后关键,还是不停和加拿大警察方面连系,一直到紫虹和延宽来刑警队接苏媛时,仍旧是一点消息也没有。 三人和聂翔道别后,直接驱车前往机场,就在航空公司的划位处,便见洛克及聂馨正在Checkin,准备登机。 “你果然是守信用,欢迎和我们一起同行。”洛克戴着墨镜,满面春风的模样。 “聂馨,你晓得你这样不告而别,你爸妈有多么担心吗?这个人不值得你这样死心塌地跟他到美国,他不会爱你的。”一见到聂馨,苏媛便苦口婆心,不停劝戒。 聂馨挨近洛克身边,不满地问道:“你为什么要让她跟着我们,有这必要吗?” “那只是凑巧,她想到美国念书,不是吗?”洛克阴狠狠地直视她。 “原来你也是说走就走,我哥真是可怜,怎么会去喜欢上你,你这样子,和莳雨那女人又有什么两样?” “聂馨,其实我……”她不能说出真相,就算她说了,无凭无据也无法让聂馨相信她。 “你别想再说洛克的坏话,我是不会相信的。我只相信洛克,他已经告诉他父母,只要我一到美国,我们马上就办结婚,我只要好好专心帮他安排模特儿的通告,当他的经纪人,他也就心满意足了,我想,等我们安定之后,我会让我父母亲、我哥,还有你知道,你们当初的想法是错误的。”她自满地看一下洛克,对方对她点了点头。 真是个傻女孩,像她这样被爱情冲昏头,就算她再怎么说,也是无济于事。 “亲爱的,我们也准备上飞机了。”洛克搂着聂馨,慢慢往二楼方向走去,他不忘看苏媛一眼。“你也一起来嘛,咱们都是坐头等舱,一路上我可以让你知道,我绝对不是你所想的那么坏。” 说是聊天,实际上是怕她搞怪。 苏媛不停朝外头看,连紫虹和延宽也气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。 “那……我走了,聂翔,就麻烦你多照顾了……”这一去,不知是否能全身而退,她不敢去预测。 三人一同上了二楼,就在要一同步入海关前,突然紫虹又气喘如牛地跑了上来。 “苏媛……你等等……” 三人同时回头看,只见紫虹跑上二楼,后头跟的是聂翔及一大堆航警人员。 洛克见这阵仗,心想,他在加拿大的警察局里并没有留案底,应该是没有可以抓他的证据,可是看到聂翔自信满满地带着一大批警察朝他们走来,他又不得不小心谨慎才行。 “这位先生和小姐,请你们暂时不要进海关,我们有一些话想要问你们。”带头队长将洛克及聂馨拦下。 “哥,你到底想要做什么,好歹兄妹一场,你就不能祝福我,非要让我恨你吗?”聂馨气得跑到聂翔面前理论。 “聂先生,我有犯什么罪吗?你……带这么多警察,你要知道,要是你诬赖我,我是可以告你诽谤的,你千万不要冲动。”洛克老神在在,他自知他欺骗过很多女孩子,但由于男女感情这方面的罪证很难定论,所以在法律上构不成欺诈,没有案底,他更是不怕聂翔,况且,他妹妹是自愿跟他走的,也构不成诱拐。 “那我能不能请问你,你要带我妹妹到美国去做什么?”聂翔正声问道。 “这当然是结婚了,谁叫你们全家无法容许我过去所犯的一些错误,只有聂馨体谅我,我们是为爱而走天涯,这样伟大的爱也要让你去劳动警察来抓我们吗?”洛克说得理直气壮,更是把聂馨给紧紧抱在怀中。 聂翔反问聂馨。“你确定洛克要娶你吗?他真的说要跟你结婚吗?他有没有跟你开玩笑呢?” “这是当然的,哥,这种事并不好笑,而他也不是这种人。” “没错,我是真心要娶聂馨,我是用我的爱来准备跟她相守一辈子的。”洛克说得冠冕堂皇,不过,当他说完时,航警队的队长马上大喝一声。 “将这个人给我抓起来,送到航警队去备询。”近日一位美籍少妇透过关系,寻求台湾警方协助她找回恶意遗弃妻子的丈夫,那人正巧就是洛克。 “你们这是做什么,难道结婚也是犯法的吗?”洛克不断挣脱着,不明白这个队长是以什么理由抓他。 “哥,你这是做什么?” 聂翔将有关洛克的基本资料拿到聂馨手中。“他和你结婚并不犯法,但他要是还没和前妻离婚,就和你结婚,这是犯了重婚罪。” “什么?他……他已经结婚了?”聂馨两耳嗡嗡作响,不敢相信双耳所听。 “没错,我找了他几天的资料,发现他并没有案底,本来想调查他一些基本资料来看看,没想到,却意外地让我发现他在五年前就跟一位美国女人结婚,并生下一个小孩,他以为我找不到他的案底就会放弃,可他万万没想到,我会去把他的祖宗八代给翻出来,幸好我脑筋转得快,要不然……我的幸福可要葬送在你手上。”聂翔看了苏媛一眼,并走到她面前,执起她的手用力握紧着。 聂馨看着手上那些有关洛克的资料,气得将文件往地上一摔,并当场打了洛克一耳光。 “你这下流无耻的男人,亏我……亏我用真心在爱你,我真是瞎了眼,会喜欢上你这种大骗子。”说完,她便气得往楼下跑去。 “我去看看,你在这处理事情就好。”苏媛知道现在聂馨的心很乱,有个女孩子陪她,至少比男孩子来得好。 聂翔点了点头,苏媛不多迟疑,马上追聂馨而去。 婚礼的举行,仍是在以前聂翔娶莳雨的那间教堂。 同样的场景,同样的人群,不同的是,新娘换了活泼乐观,洒脱开朗的苏媛,而以前夏家一家子所坐的亲友座,也换上苏家一家人。 “老伴啊,这次咱们聂家总算是真的在办喜事了,上回惹了个大笑话,突然间跑出个女孩子叫莳雨做妈,让亲友念东念西的,这回,聂翔娶了个这样一个好媳妇,我看他们还有什么话好说。”聂母喜形于色,乐得拉着聂父的手笑得阖不拢嘴。 “这大喜的日子,别再提上回那件窝囊事了,一想到我头皮就麻得不得了,心脏还差点停了下来,你这女人家,别在这节骨眼说这样扫兴的事。”聂父斜睨聂母一眼。 聂馨也在此时凑颗头过来。“这个大嫂怎么说都比莳雨好,要不是她,我早就被那爱情骗子给骗到国外去了,所以这回不管有没有小孩子叫她妈,我都要挺她到底。” “你们母女俩都是怎么了,老说些触霉头的话,要是让旁边的亲家他们听见,那多难看啊!”聂父边说,还边微笑地对苏家一家子点头。 另一头的苏家发觉聂家一家子频频朝他们看来,心里头也有点微妙奇怪的感觉。 “老头啊,是不是有钱人家都喜欢对没那么有钱的亲家指指点点,苏媛这孩子嫁过去会不会幸福啊?”苏母怀疑着。 “那是因为上回他们出了一件大的糗事,婚礼进行到一半,有个小女孩进来叫新娘一声妈,造成整个婚礼泡汤,所以他们可能在担心,这次会不会也发生这种怪事。”苏父多少听了点谣传。 “那……咱们的女儿不会在外头……”这年轻人做些什么,他们老人家哪会条条清楚,件件明白。 “你在乱想些什么,小媛个性那么保守,行为又很检点,你少在那边胡思乱想。” 经过苏父解释,苏母这才松了一口气。 这时,一对新人正缓缓步入礼堂,当两人在牧师面前就定位,念完彼此相知相守的誓词后,牧师满怀祝福地看着两人。 “那就请两位交换信物,无论在任何艰困的环境中,都必须要携手同心,相互宽容。” 正当聂翔将一枚钻戒拿在手上,并执起苏媛的手要套上时,外头竟然跑进了一位小女孩,而且还是跟上回那个闹场的小女孩年纪相差无几。 “妈咪!” “妈……咪?”聂翔整颗心凉了半截。 这小女孩拿着捧花,小小的步伐慢慢朝苏媛走来。 全文完 【本作品由书本网提供下载,欢迎光临书本网。更多最新全本小说请访问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/ 或直接百度搜索:书本网】 百度搜索:最爱小说网】